这马开始发烈。
嘶鸣、挣扎、跳动、攻击,极尽暴躁。
费了好大力气,关羽才将其压制。
等他将它拉过来时,这马竟忽然张口,冲他咬来!
“这不开眼的贱马!”
张飞气乐了:“吕布不忠,这厮倒还忠起来了?”
气不过,手起一矛,就要将其刺死。
关羽赶紧将它拦下,叹道:“此马或有罪己之心。”
“啥!?”
未待关羽多言,一行人骑马过来——是魏延。
老远,他便呼道:“云长兄、翼德兄,可是瞧见吕布了?”
张飞将脑袋藏在背后,大声回应道:“瞧见了!还与他厮杀好一番呢!”
“那他人呢?让他走了!?”
闻言,魏延急的让他狂奔而来。
“可不是嘛?攮他一身血,结果还是让这厮跳河逃了~哎!”
张飞几乎拍断大腿,手冲河面一指:“喏,就冲这跳下去的。”
魏延滚下马探头去看。
张飞忽然将吕布脑袋递到他跟前,大喝道:“魏文长,你寻我作甚!?”
这厮嗓门高,吕布那颗头又出现的突兀,吓得魏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落河。
好在是擅水的荆州人,扑腾几下便爬了上来,大叫道:“你们杀了吕布!?那为何要骗我!”
“没有骗你啊。”张飞摇头笑道:“吕布确实是跳下去了,不过脑袋留了下来。”
他提起头,又看了看,最后叹道:“罢!送你了!”
说着,手一挥,将人头抛向魏延。
魏延赶忙接住:“送我!?”
这么大的功劳送我?
你这么好!?
关羽扯着折腾力尽的赤兔走来:“还有这匹赤兔马,与我二人的信,劳文长你一同交给曹公子吧。”
魏延这才意识到不对:“二位何意?”
“俺们要走了!”
张飞摆摆手,带着一身血腥往自己的马走去。
“走?!”魏延一惊:“走去何处?”
“去追寻吾兄。”
关羽回答,亦向马边而去。
“二位糊涂啊!”魏延抱着人头、扛着折了月牙的画戟、牵着赤兔追来:“玄德公不知去了何处,身如浮萍,何处安定尚且难说。”
“二位有诛吕布之功,此番回去不说封侯之赏,一个两千石的正职将军是跑不了的!”
“玄德公……玄德公固然人中之杰,可他贸然离去,已什么都不剩下了,将来还能不能爬到这个点都难说,何况二位呢?”
关羽牵上缰绳,道:“文长之言不无道理,可你知道我兄长为何离去么?”
恰好,关张二人的随骑也跟了过来。
魏延知道这个话题敏感,但也聪明的回道:“我家主公对二位是绝对真诚的!”
“关某清楚。”
“对于曹公子善待重用之恩,关某铭记在心。”
关羽点头,又摇头:“关某不是这个意思,我兄之所以离去,是因为他虽出身卑寒,却有不熄之大志。”
“他决心做大事、伸大志于天下、不惧岁月、艰辛、磨难、悲苦。”
“寒微之辈,能做到如此,又何须用官职爵位去衡量呢?”
“而关某的志向,便是追随我兄,替他践行大志,如此而已!”
言讫,他在马背上摘下曹昂赐予的印绶,抚之叹息:“曹公子的情谊,只怕难以偿还了,劳你一并带回!”
他与张飞手托印绶,交给魏延左右随从。
随后各自上马,缰绳一拨,往北而去。
魏延急了,只能扯着马跑追数步:“云长兄!翼德兄!”
二人北去决然,也不回头。
“哎……”魏延摇头:“搞不懂,真的搞不懂,抛官舍爵也要跟着刘玄德,想什么呢?”
无奈的魏延,只能这些东西往回走。
未多时,便碰上了许褚。
“吓!”许褚大为吃惊:“赤兔、断戟、吕布的脑袋!你杀了吕布?!”
“咳!”魏延咳嗽一声。
他还没开口,许褚便耿直的摇头:“不对,你没那本事!”
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