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峰疑惑不解,一般的政府官员,都是官腔十足,而这清瘦老者却满嘴的江湖口吻,还想要刘小峰效忠他的背后主子,由此可见,这老头不像是体制内的人,倒像是某一位大家族派到这里的代言人。
刘小峰是军人,从没想过参与各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从没想过会忠于某一股势力或某一个人,听了那清瘦老者的话,略为一愣之后,便回答道:“我刘小峰自穿上军装那天起,就发誓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从来就没想过效忠某位个人。”
“你的提议,还是算了吧。”
那老者“哼”了一声:“给你脸你还不要,真是个贱货,既然你想挨饿,那就饿着吧。”
刘小峰听到老者骂他是贱货,原本就强行按捺住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上了脑门,声音也高了八度,反唇相讥道:“我刘小峰当年在战场上,饿了七天七夜都没饿死。”
“我饿不死,是我天生贱命,但决不是贱人。”
“不像某些人,人模狗样,却开口闭口称呼他人为主人,自甘为奴才,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去当狗!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贱货!”
刘小峰骂了几句,心中的气也顺了不少,声音也高亢了起来,那清瘦老者句句听在耳里,却好像一把钢刀插在心里一般,本就火爆的脾气,再也按捺不住,嘴上花白的胡子,被怒气吹得杂乱翻飞,一步跨到铁门前,双手抓住那扇小窗的下框,弯下腰,眼睛从窗口盯着刘小峰,眼珠子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小子,你找死!”
刘小峰倒是没料到那老头的反应那么大,他骂了几句,怒气倒是减了不少,也冷静了一点,看他那副像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得调侃道:“怎么?我只说了一句奴才,就踩到你的痛脚了?”
“只许你骂我贱货,你自愿当狗,就不许我说你奴才了?”
“天下没这个道理吧?”
清瘦老者额头上青筋鼓胀,气得哇哇大叫:“竖子,你找死,老夫成全你!”
后退半步,右掌如刀,疾劈而下,“当”的一声,那把如指头粗的大铁锁被一掌劈碎,摔到了地上。
老者飞起一脚,将铁门踹开,一步一步的向囚室内走来。
两名守卫的战士吓了一跳,那老头正在气头上,又不敢上前来劝,连忙退开几步,将枪端在手中,打开保险,时刻准备开枪。
一名战士拿起对讲机喊道:“报告队长,报告队长,余老和刘首长打起来了!”
清瘦老者双眼冒火,一句一顿的咬牙切齿道:“先天大宗师的煌煌之威,不容冒犯,别说你是被撤职的叛党,哪怕你是在职的中将,老夫杀了你,你也只有自认倒霉!”
老者每前进一步,气势便强盛一分,直到先天大宗师高阶的磅礴气势,充盈了整个囚室,屋顶那盏灯的塑钢外壳,终于承受不住,“啪”的一声碎裂,灯管也随之炸开,囚室在突然之间,陷入了黑暗中。
与此同时,清瘦老者一声暴喝,右拳如出膛的炮弹,挟着风声,轰然砸向刘小峰的胸膛。
刘小峰丝毫不惧,如果是上级对他审查,他肯定不会反击,但一个江湖人士,一个先天大宗师的全力一击,明显是要他的命,他又岂会坐以待毙。
何况在拂晓军团,从来就没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说,更多的是主动出击,制敌先机,对敌人一击致命,根本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刘小峰毫不畏惧,一步跨出,右拳闪电般的对攻而出,与清瘦老者的右拳硬碰硬正面硬刚!。
滔天的气浪轰然炸开,钢筋混凝土的防爆墙晃了几晃,裂开了蛛网似的裂痕,但终于还是承受住了,没有倒塌。
但那两扇大铁门,却被气浪掀翻,翻滚着倒飞出去,撞在十几米开外的立柱上,才“哐啷啷”的掉在地上,像麻花一样扭曲。
两名战士同样被气浪掀翻,筋断骨折的摔到两边,手中的枪支也掉在了一旁。
刘小峰“噔噔噔”的倒退了三步,后背撞在了墙上才停了下来,抖了抖右手,忍住手臂的疼痛,长舒了一口气,从昨天起受到的冤屈,才算是松了下来。
但清瘦老者却遭了大罪,右拳爆得血肉模糊,指骨“咔嚓咔嚓”的碎成渣子,前臂骨折,搭拉在身前,而身体也像是狂风中的羽毛,翻卷着倒飞回去,重重的砸在外面的混凝土地面上,衣服被扯成了布条,还差点被倒撞回来的铁门砸中脑袋。
清瘦老者“哇”地一口鲜血吐出,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用完好的左手撑着地,勉强的坐了起来,双眼里再也没有开始时的怒火,而是满眼的恐惧。
挣扎了好几下,清瘦老者才哆哆嗦嗦的站稳了身体,浑身的衣衫褴褛不堪,露出擦伤的皮肉,而右手上的鲜血,正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脸上的尘土,遮住了面容,原本还有点飘逸的胡子,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根,可怜兮兮的随着嘴唇颤动。
等烟尘慢慢散尽,清瘦老者才看见囚室内的刘小峰,站在那囚室的门口,如青松般挺拔,虽然身上也同样粘满了尘土,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