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和陆深,因为是见义勇为,配合了警察做了笔录,然后坐上了下一趟的列车。
路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两人顺利的回到了县城。
陆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每一次和顾念相处,总是会给自己一种别样的惊喜。
到了县城的时候,他们又坐了班车,直接回到了村里。
到了村儿里天就黑了,顾念和陆深急忙回到了陆家。
推开院门的时候,只听到屋里传来的争吵声。
“孩子他娘,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知不知道今天一个不小心就要出人命。你站在那井边儿想干啥?
大夫都说了这病能治,你现在这是要干啥?
你这是诚心要,往往我和孩子们的心上捅刀子。”
“孩子他爹,我没想干啥!”
“你还没想干啥,别人都已经告诉我了,早就看见你站在井边儿已经站了有一两个小时。
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你站在井边想干啥?
我告诉你,你要是前脚投井,后脚我也跟着你去。
咱们这个家干脆就散了得了。反正孩子们都长大了,也不差我们照顾他们。”
“你胡说啥呀?行了,行了,我跟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起,这个念头还不行吗?”
“我还胡说,你这话就已经证明了你是起过这个心,你说你为啥要这么想呀?”
“你说我为啥这么想?
咱家虽然现在日子好过了,可是那县城里的大夫也说了,咱们县城做这个手术没啥把握,这得去市里,省里。
那得花多少钱啊?
县医院都说要花5000块钱,到了市里省里吃吃住住,来回下来那得万把块钱。
你想一想咱家拿的出这笔钱吗?孩子们要是为了给我看病,把家底儿都掏空了,甚至倾家荡产,你说我这个当娘的能过得去吗?”
“你胡说啥呀?我哪怕是卖房子卖地,哪怕是让孩子们去借钱,咱们以后慢慢还,也不能不给你看病啊。
你还年轻,医生也说发现的早,肯定能治好的。
孩子们要是知道你有这个心,你说你还让他们活吗?
尤其是老三,你疼了他这么久。他这一阵儿肯定正往回赶,要是一回来知道他娘没了,你让孩子怎么办?”
“我还能不知道啊,老三这些年都没往家里寄钱,不就是因为他新娶的媳妇儿管的他严,我也不想让他为难。”
一旁的陆深泪流满面,听到这话还能不明白,娘肯定是觉得家里拿不出这笔钱,所以想寻短见。
这笔钱对于所有人都是个天文数字,虽然村里有辣椒酱厂,可是辣椒酱厂的工人也不意味着他们能挣多少钱。
推开门冲了进去,扑通一声,跪倒了在自己的娘面前,
“娘,你千万不能这样想,哪怕是倾家荡产,哪怕是我跟媳妇儿离婚,我也不能眼瞅着没有了你。
娘,都是我的错,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我当初自以为是。
要不然的话不至于把你气成这样。”
徐敏和陆八斤看到儿子的时候有些错愕,可是随即就看到了掀帘子走进来的顾念。
顾念上前。
把军大衣解开,从里面的秋衣上面把线用剪刀拆开,把里面的一摞一摞的钱摆在了桌子上。
“爹娘,咱们有钱看病,娘,您以后再也不许这么胡思乱想。
我早就说过,在我心里始终把你们当成我的亲爹娘,咱有钱看病,咱不差钱。
去哪里看咱都要看!
娘,我带你去外省去看病。咱们不在这里看,咱们去北京,去上海,去大城市,一定给你看的好好的。
咱不怕花钱,你闺女能挣钱,你闺女开着养猪场,哪怕给十个你看病都没问题。”
看着面前这些钱,徐敏老泪纵横,握住顾念的手说。
“你个傻孩子。你又不是我亲闺女,我没养过你,也没疼过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
你在这个家里,实际上陆家也没对你多好。
我那会儿对你好也是瞅着你对我儿子好,我才那么干的。
你说说你。”
顾念给她擦了眼泪,笑着说,
“娘在我心里没见过我亲娘。
你就跟我亲娘一样,你对我的那些好,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在我心里,你和爹就是我的亲爹娘。
咱啥话也别说好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咱们晚上吃饭。
三哥,明天你就去买票,我带着你爹。咱们去北京看病,去上海看病,哪里看的好咱们就去哪里。”
陆深擦干眼泪,站起身说道。
“小妹这些钱算我们借你的,我们三个当哥哥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出这个钱,哪怕用十年八年才能给你还上。但是我们也一定给你还钱。”
顾念笑了。
陆家一家子立刻气氛变了过来,因为顾念和陆深的到来。
徐敏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着落,家里的愁云散开。
本来他们第二天就准备去买票,可是谁知道陆深去县城排队买票没有买到,只能买到了一个礼拜之后的票。
没办法,他们这个地方比较偏,想去大城市都得通过中转,现在去省城的话,票很难买。
不过好在买到了一个礼拜之后去省城的票,到时候到了省城再中转去北京。
顾念回到村儿里的第二天,村子里的人们就知道了,与此同时,顾家也派人来让顾念去参加顾雪的婚礼。
原来村儿里人都知道顾雪要出嫁了,毕竟顾雪这一次出嫁办的很大,相当于是在全村摆了流水席。
顾念既然回来了自然不能不去露面。
第二天就是顾雪的婚礼,顾念和徐敏陆八斤一块儿去了。
来到顾家的时候才发觉顾家现在天翻地覆,人家已经推倒了房子重盖,盖的是二层的小洋楼。
这年代刚刚80年代初,能盖得起小洋楼的可不多。
光是这个大手笔就能看得出来男方家对于顾雪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