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小白回到了家。它把大门挤开一个门缝进了院子,黑狗也就紧跟在小白屁股后面,跑进院子里。家人正在好奇,哑巴也回来了。他今天是第一天放羊,收工稍微早了一点。当他看见黑狗的时候,眼睛一亮,比划着说,这么快就弄来一条这么大的狗,说着就蹲下身来,搂住黑狗的脖子,好不亲热。这时候,只见小白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大家才知道,一定是小白把它领了回来。于是我爷爷把小白也抱在怀里,夸赞了一番。说这下好了,明天就可以把羊群分开,让黑狗跟着哑巴一起放羊。只是黑狗叫起来太难听了,就给他起个名字,叫大黑吧。说着就先叫着大黑,大黑,过来过来。小白听见,连忙跑过去,把大黑引过来。接着他们三个就跑出大门外玩去了。
老爷把我大爷叫过来,说明天你就开始找几个人,抓紧在狼坡凹附近修建一个大的牲口圈,盖个几间牲口棚,还有草料棚,再盖几间结实点的住房,让哑巴搬过去,把羊都圈在那里。顺便把家里的牛也牵过去喂。等盖好后我再去买几头牛回来,都让哑巴照看着,回头再给哑巴找个帮手。这样家里也会干净些。我大爷听了老爷的话,连忙说行,我明天就办。到时候多找些人,要不了几天,羊圈就盖好了。
提起哑巴,老爷接着说,这两天咱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就是哑巴的身份问题。咱们不明不白的让人家留下来,虽然是好心,但他毕竟是个孩子,还是个哑巴,将来要是别人问起来,咱们也跟别人说不清楚的。要是有人说咱们买卖小孩,那就糟糕了。说到这里,老爷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明天就去找文书大哥,让他在村子里找几个保人,证明这孩子是个要饭的,而且是主动留下来帮助干活。文书上还要写清楚,咱不能白用人家孩子,到时候让大家商量着,给孩子定个工价,咱们帮他存起来,啥时候哑巴想走了,也能攒下一笔钱来。这也是我们当地的惯例,老爷心细,也心善,想问题总是先为别人考虑。
文书很快写好了,这天晚上,老奶在家做了一桌子饭菜,老爷又买回来一坛酒,把文书大哥还有几个中人都请了来。饭桌上还专门为哑巴留了个座位。哑巴放羊回来后,见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又都盯着自己看,心里不觉一惊,以为是自己给东家惹了麻烦,吓得站在院里不敢动。这时候我老爷给哑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在饭桌旁吃饭。哑巴哪里赶去,随即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大看着大家。这时候,我爷爷上前拉他,他死活不肯过去。于是我爷爷就连说带比划,把写文书的事给哑巴说了个大概。哑巴一听,高兴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都是笑。这时候文书大哥说话了,说算了吧,咱就别为难这孩子了。这孩子看起来机灵着呢,虽然是个哑巴,但比尔一说他就懂。现在大家都看见了,哑巴是真心想留下来。咱们几个就在文书上画押吧,也让哑巴在上面摁个手印,将来是个依据。于是大家都纷纷在文书上摁指印画押,哑巴也跑过了,身处小指头,在纸上愉快的摁了一下,就笑着跑出屋去。
没过几天,羊圈也很快修好了。家人把羊群和牛都赶了过去,让我爷爷带着哑巴和大黑,住在羊圈里,白天放羊,晚上看护。爷爷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比起其他活来,放羊还是相对轻松些,于是他就暂时答应了下来。
可是爷爷在那里住的第一个晚上,就出事了。大家知道,那土匪白朗的灵魂白狼精,就住在白葫芦沟旁边的狼坡上。它这段时间,一直在找我爷爷,想报那一耙子之仇,还有白朗那副水晶眼镜,这白狼精是耿耿于怀。但它毕竟是一股精气,仇人不从它眼前过,它是很难发现人的。今天它在狼坡上转悠,看到洼地里突然多了个羊圈,并且还看到了我爷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