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茂密的树林,洒在崎岖的山路上,斑斑驳驳。道士背着行囊,绕行在小路中间。因为刚才的几杯小酒,道士这会儿心情极爽。虽然是一个人走夜路,但却丝毫感觉不到胆怯。走着走着,他看见前面有个岔路,就犹豫起来。印象中这里只有一条路啊,这咋会有条岔路呢?因为是在夜里,虽然有月光,但对有些东西还是看不太清。道士犹豫了会儿,就选择一条宽路走上去。这条路看起来又宽又平,而且越往远看路越宽。相对之下,另一条路则显得又窄又小,而且弯弯曲曲。说也奇怪,道士刚踏上眼前的宽路,就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两只脚走在地上,就像走在地毯上一样,软绵绵的,而且呼呼生风。不大一会儿,他就走出了老远。身边的林子越来越密,横生出来的树枝,甚至能够刮破他的衣服。道士心生疑窦,觉着这么宽的道路,旁边的树林咋会越来越密了呢?想到这里,道士心中一惊,大呼不好,自己肯定是迷了路!
就在道士将要醒悟过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往下一落,紧接着噗通一声,整个人就跌落在乱石丛中。慌乱中道士站起身来,再环顾四周仔细看时,周围荆棘丛生,怪石嶙峋,而且林木茂密,哪里还有半点出路?道士看到这里,两腿一软,站起的身子又噗通跌坐在地上,心说完了完了,我这是中恶魔的道了。刚才那是典型的迷路!
说起迷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别以为迷路只是一般的迷失方向,记不清道路那么简单,其实那是自己意识的模糊,自我判断的丧失,是一个十分惊悚诡异的过程,弄不好就会丧生。在这里,笔者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迷路原来有多么的危险。
笔者在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因为村庄离学校较远,我们几个乡下的学生就选择了住校。所谓住校,也不过是在教室的后面,用土坯垒砌一个一尺多高的界线,把教室后面的空地给隔开来。里面再撒上一层麦秸,大家共同挤在一起,搭起一个临时的通铺而已。
晚自习后,街上的学生都回家了,老师们也极少有在学校住的。这时候,家长又离得远,我们选择住校的孩子们,就处于三不管的状态。说良心话,这个时段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这时候,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咋着玩就咋着玩。我们公社有个煤矿,离学校大约有十多公里,我们是说去就去。因为矿上有个浴池,是专门给下井工人们洗澡用的,虽然一池子黑水,因为是热的,我们就经常去那里洗澡。一来一回,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那天夜里,也是个月亮地儿。我们没有去洗澡,而是选择更加刺激的,就是到三屯公社去看电影。那里离我们大约二十多里,当时没有任何交通工具,人们连自行车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管往哪里去,都是靠着两条腿走路。走路快的,一小时能走十里路。
那晚上,我们去了五六个同学。放的什么电影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就是地雷战、地道战之类。放映时影片的胶带断了又接,接了又断,很是耗时。当看完电影,我们开始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前半夜了。三屯与我们刘店,两个公社之间隔着一条马兰河。当时已经是深秋,人们都早早的睡去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四周除了月光,仿佛什么东西都不存在。因为吃饭早,晚饭又都是吃些红薯稀饭,加上几十里的山路,这会儿我们大家都是饥肠辘辘。
快到河边的时候,我们看见临河的菜地里,萝卜的长势非常好。当时是集体经济,所有的土地和庄稼都是生产队的,所以夜间看的也不严。就有学生提议,说咱们不如进到菜地里,一人拔一个大萝卜,在河里洗了,然后边走边吃,又解渴又止饥,该有多好?
提议得到一致的赞成。很快我们都如愿以偿,一人怀里抱着个大萝卜。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吆喝声,有人发现了我们的行径,边吆喝边骂,朝这边追来。当时我们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哪里经见过这种阵势?一听见叫骂,吓得立即扔掉手中的萝卜,跳出菜地,沿着大路撒腿就跑。当我们跑到河边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时已经是深秋,河水已经将近干涸,裸露在外的鹅卵石布满了河滩。当我们跑到河边,正准备横穿过去的时候,我看见那四五个同学竟然向右转身九十度,顺着大河往集体上游跑去。而我的眼前,一条平坦的大道,横穿河滩,明晃晃铺在我的眼前。很明显那就是我们回家的路。于是我就沿着大道飞跑起来,说也奇怪,当时只觉得自己足下生风,跑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得多。跑在河滩,就像是跑在平坦的草坪上一样,脚下软绵绵的,舒服极了。我转身看时,那几个同学顺着河道,顺河往上游已经跑出去很远了。于是我就大声喊道,你们快拐回来,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那几个同学听见,就一齐回过头来,看我一个人离他们那么远,就替我担心,喊叫说你快回来,你一个人怎么往别处跑了?我接过话来,喊道,我这是要回家啊,你们去上边干什么呢?
同学们听见我这样说,就大声骂道,你这囟球货(河南方言,傻子的意思),还不快点拐回来跟上我们?你要再不来,我们可就不等你了。等看菜的人追上你,打你我们可不管。
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即便人家走错了路,但他们毕竟也是好几个人在一起。而我就不一样了,即便走对了路那又如何,自己毕竟是一个人啊。想到这里,我就果断的停下了脚步。就在我停下来的一刹那,眼前的一幕顿时把我吓得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