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简单检查了一下,说可能是刚刚断气,身体还留有余温呢。”
“那么是谁把她塞进去的?总不可能是节目组安排的吧。”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人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那个人的影像,会长久地留在死者的瞳孔中。”
上官玉浑身一震。
奥菲斯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管彤倒抽了一口凉气,“最后一个人?那、那岂不是玉姐……”
“是啊,”江浸月说得轻柔而缓慢,“她的眼里,会永远地留下上官玉的影子。”
“够了!”
奥菲斯大声喝止了她们。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姐姐走在了前面,看到尸体的,就变成你们了。
姐姐承受了她不应该承受的,你们还在这边说风凉话!”
管彤嗫嚅着道歉:“对不起玉姐、小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日晚小力推了她一把,“好了,这个节骨眼上,就让老奥陪着玉姐吧。”
管彤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她担忧地望了一眼始终没有说话的上官玉。
许尔文将江浸月抱进怀里,护短地开口:
“浸月也不是这个意思,老奥,我知道你担心玉姐,但也不能这么无差别攻击呀。”
江浸月拉了拉许尔文的衣服,带着些许的哭腔说:
“许大哥我没事,只是有些害怕……”
将脸埋进许尔文的怀里,江浸月的双手攥成了拳头,似乎在默默地垂泪,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许尔文怜惜地抱紧了她,用最柔和的语气安慰道:
“浸月别怕,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江浸月分出一只手,抓紧了许尔文胸前的衣服。
而在谁也看不到的角度, 她的嘴角慢慢咧开。
似乎是想要将这个笑容压制下去,又似乎是抵抗不了内心狂放的兴奋和激动,江浸月用力地将攥成拳头的手抵在了嘴前。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看到这一幕了!
这故人相见的滋味,怎么样?
想到这里,江浸月再一次无声地狂笑到浑身发抖。
十分钟后,警笛声响起。
上官玉把手从奥菲斯的掌心中挣脱开。
奥菲斯眉一皱,恍惚间有这种珍贵的东西,即将溜走的错觉。
上官玉站起身来,注视着熟悉的警察从警车上走下来。
这梦幻般、犹如上天赏赐般的短暂平静,即将在虚幻中落下帷幕。
留给她的,将是难以挣脱的、堆积着无数鲜血的溃烂人生。
犹如一个轮回。
上官玉笑容惨淡,整个人仿佛一张过分单薄的白纸。
支离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从上官玉的脑海中流过。
——那些罪恶的,黑暗的,不堪回首的,斑驳凋零的记忆。
“从来好梦容易醒。”
她喃喃自语:
“原来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