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日晚捏爆爆珠,这个动作总是让他莫名地舒适。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脸颊因为这个动作而显得有些凹陷,又重重地吐出来。
尼古丁顺着他的喉咙,咽入肺中,很好地缓解了他迷惘的心情。
直到一根香烟抽完,余日晚才抹了一把脸,终于开口:
“说实话,我刚才有点吓到了。我从来都自诩不会对这个世界妥协,也向来以这种态度、这种想法来引导我的粉丝们。
但如果我自己都不能按照我的理念来做,我又有什么资格面对我的粉丝,再说出这些豪言壮志呢?”
余日晚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
他继续说下去,带着少见的疲惫和无奈。
“但屏幕中的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无害的形象,恰到好处地制造几个笑点,来确保自己的放送量……
这次动摇的,其实不是我在节目上的性格,到底是不是我真正性格的概念,而是提供了一种……我将来会为了利益而妥协的可能性。”
余日晚的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
他紧紧抓着椅子的靠背,语气却虚浮无力:
“老奥,或许是固执,或许是天真,但我真的不想妥协,我也不想改变……”
“那就不要妥协,不要改变。”
奥菲斯果断打断了他,斩钉截铁地说。
余日晚的眼睛睁大了。
他死死地盯着奥菲斯,嘴唇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
余日晚又来回走动起来。
隐私屋里没有风,也没有窗户,没有任何和自然或者温暖有关的东西。
只有一个焦躁不定的自己,和对面平静自持的奥菲斯。
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也没有镜头。
即使失态,也没有关系。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海里,余日晚的肩膀就猛地塌了下来,好似卸下了什么很沉重的东西。
他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撑在桌子上,问道:
“怎么做?”
奥菲斯举起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而向他提了一个问题:
“自从你加入节目之后,做的每一件事情,以及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出自你的本心?”
余日晚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但还是竭尽全力回忆了一下过去九天的时光。
半晌,他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对,我做的和我说的,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想要说的。”
奥菲斯嘴角掀起一个笑容。
“所以,节目里插科打诨、没个正形的人是你;一有时间就躲到房间打游戏的狂热爱好者是你;看不惯就直接出言阻止的人是你……
但不能否认,看到镜头就自然地进入拍摄状态的人也是你;会默默地计算放送量的人也是你;斟酌着哪些能拍哪些不能拍的人还是你……”
余日晚顿住了,他猛地望向奥菲斯。
对方的绿眼睛在灯光下,如同月光下的森林般悠远静谧。
“这些都是你余日晚,你不用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