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夕只得不情不愿地将勺子里的汤喝掉。
莫云昕偷偷扬下嘴角,又舀一勺汤喂给她。
连着喂了几勺汤,莫云昕把蛋饼拿过来,请求道:“然然,我喂你喝汤,你喂我吃蛋饼吧,这样可以节省一点时间。”
楚梦夕被她打败了,撕下一小块蛋饼塞进她嘴里。
莫云昕笑得特别开心,她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甜蜜的早餐。
网上说的很对,幸福就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就在这时,可乐叼着自己喝水的盆来到她们面前,它将不锈钢盆放到地上,蹲坐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她们。
它坐在那里,表情看起来特别像个小乞丐,如果不给它一点吃的,良心都过意不去。
楚梦夕哭笑不得,拍下它脑袋,嗔道:“少装可怜,你已经吃完早饭啦。”
莫云昕拿起筷子,夹一个小笼包放进可乐的盆里,说道:“吃吧。”
可乐特别机灵,叼起包子就跑,似乎担心主人反悔。
楚梦夕掐下莫云昕的胳膊,没好气道:“都是你惯着它,它现在都学坏了,老是装可怜博同情。”
莫云昕笑了笑,讨好道:“只是给它一个小包子,吃不胖的。”
随后又说道:“它和小朋友差不多,减肥也要哄着来。”
楚梦夕点下头,表示认同。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吃完早饭。
楚梦夕去把药箱拿过来,帮莫云昕膝盖上药。
莫云昕已经感觉不到疼,但膝盖上的淤青看着还是有点吓人。
看到她给自己上药时紧张的表情和心疼的眼神,莫云昕安抚道:“我已经不疼了。”
楚梦夕把药放回药箱里,蹲在她面前,仰脸问道:“那你的左腿呢?骨折的部位,真的不要紧吗?”
莫云昕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带进怀里抱着,轻声回道:“不要紧的,周一我去骨科拍个片子。”
“当初手术时,主刀医生建议我术后一年半到两年取出钢钉,我之前是想等和医院的合同结束再做手术,现在根据我自己的判断,可能需要提前手术把钢钉取出来。”
楚梦夕点下头,一脸心疼地问:“做手术时,是不是很疼?”
其实光是想到往骨头里钻钉子,她就觉得好恐怖,不敢想象莫云昕当时受了多少罪。
莫云昕如实回道:“嗯,很疼,但相比疼痛,我更怕自己的腿不能复原。”
“当时因为营地人手不足,做完手术,我只休息了一天就开始工作,每天坐在轮椅上给病人做手术。”
“白天忙碌起来,感觉不到疼,但到了晚上,一个人待在宿舍里,想家,想念我的然然,就感觉骨头缝都在疼。”
“临时医疗点的条件非常简陋, 我们经常会接收到被炸伤的平民,看到他们血肉磨糊的样子,我担心自己也和导师一样死在阿富汗,第一次产生退出的念头。”
“我的导师去世后,他的妻子来接他骨灰回家,看到她抱着骨灰哭到歇斯底里的样子,对我冲击力非常大。”
“人有了软肋之后,就会怕死。”
“我每天都对自己说一遍,我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活着回去,我不想让我的然然来接我的骨灰。”
“那段时间,晚上睡觉我都睡得很浅,每次听到枪声,就立刻坐起来,担心再有轰炸。”
“我有好几次差点撑不下去,想立刻回家。但想到出发前的宣誓,想到死去的导师,我知道,我不能当个逃兵。”
莫云昕凝望着楚梦夕的眼睛:“然然,在执行援助任务的最后几个月里,我终于领悟到,人这一辈子,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楚梦夕既心酸又心疼,红着眼眶抱住她脖子,亲了过去。
一吻结束,她们额头抵在一起。
莫云昕两手抱紧她的腰,在她耳边,喃喃说道:“然然,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
楚梦夕柔声回应道:“好,那以后,我来保护你。”说完再次深深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