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没想到贾蓉真说,迫不及待的催促,他终于来了点兴致。
“应当是前年的事了,那时候成都府有一家富商将一个秀才告上衙门,原来被告秀才落魄之时受到富商的资助在他家当个先生,没成想这秀才看上富商家一位名叫娇杏的丫鬟,大前年成都府举办府试那读书人也参加,最后中了秀才.....\
“最后书生中了秀才娶了那个丫鬟?”宝玉兴奋了,他最喜欢这样的故事。
贾蓉被宝玉打断,索性停了下来,看向贾雨村笑问:“世翁觉得宝二叔猜的可对?”
贾雨村深深看一眼贾蓉不自然的接话道:“宝玉猜的自然有道理,不过既是对簿公堂想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贾政也来了兴趣,对贾雨村的话深以为然,问:“蓉哥儿,后来如何了?”
“宝二叔确实猜对了,那秀才向富商求娶娇杏,富商欣然答应还赠给他一百两银子做庆贺,到这时也是一个好的结局。后来成都府治下华阳县招募胥吏那秀才自知科举无望索性就投入公门,没成想前年富商家生意败落,赔了个倾家荡产,找上在华阳县的秀才想借几两银子度日,那秀才在公门之中也有些积蓄,念及旧情给了五两银子,谁知那富商不满将秀才告到成都府衙门索要先前那一百两,宝二叔你觉得这桩案件如何判?”
宝玉理所当然道:“那必然判富商赢,富商在秀才清贫之时资助他,又成人之美赠予丫鬟娇杏,可见是个高义之人,那秀才也是个书中禄蠹。”
贾蓉摇摇头:“宝二叔说得在情理之中,却不在法理,那富商先赠丫鬟再赠银钱里头都有一个”赠“字,既是赠予自然秀才还不还都可。”
“啊?”宝玉吃惊,“那岂不是秀才逍遥法外?”
“二老爷以为呢?”贾蓉问贾政。
“我朝以‘仁’‘德’‘孝’辅以‘法’治理天下,富商状告秀才在情理中的确不在法理,不过蓉哥儿次秀才定然是要驱逐出公门,为政以德,这般人岂能留着继续污秽县衙。”
贾雨村早已没了笑意,他怀疑贾蓉在影射他可惜没有证据,心下也在忖度小妾娇杏是那甄家的丫鬟一事贾蓉应当不会知晓,难道是个巧合?可是甄士隐当年确实资助他五十两银子,甄家败落时求娶娇杏也就用了二两银子,下意识整理下情绪看向贾蓉。
贾蓉正好也在打量贾雨村,两人视线对上贾蓉人畜无害的问:“若是世翁如何判罚?”
“咳咳,自然是依法判。”
“好没意思,依法判岂不是助长不正之风?哎,怪就怪那富商错看了秀才为人。”
“哼,你知道什么?就知道那些才子佳人,蓉哥儿所说才是事实,若你日后当官难道为顾及情理而罔顾律法不成?”贾政虽然心里认同宝玉的说法,但看宝玉那般失魂落魄的痴样不禁来气。
宝玉被贾政呵斥,忙小心翼翼的束手而立,他听入迷忘记了贾政的存在,
“二弟,宝玉日后想必不会去地方,何必较真!”贾赦打个哈切替侄子说话。
“正是,正是。”贾雨村也给宝玉解围。
贾蓉好笑,大脸宝还真可爱。
“此事还有后续,以法而言的确会驳回富商的诉求,可我当时和二老爷想的一样,觉得秀才品行有缺便让人仔细调查一下他,没成想一查之下那富商家道败落背后原来是那秀才谋求他家财产利用职务一手谋划,最终判他监禁五年,逐出公门,归还家财。”
宝玉听到结局也不害怕了,兴奋道:“我就说,我就说,蓉哥儿你干的不错,可惜了那名叫娇杏的丫鬟。”
贾政被结局吸引也忘记呵斥宝玉,赞叹道:“可见人心不足蛇吞象。”
贾蓉的说得故事当然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把那丫鬟的名字改成了“娇杏”。
贾雨村哪还有心思待下去,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告辞,他坚信贾蓉是在影射他,倒不觉得羞愧,想着背后贾蓉想表达的意思,逐出公门?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