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水关镇庄子的东家?”
“回将军,这些都是附近庄子的东家,那边角落的是棉庄的严东家,损失最为严重。”
邓参将突然指了指春晓。
春晓不得不站起身,“将军,民女今日来不是问赔偿的,只是过来问问参将大人我庄子之前收的部分棉花是否可以自行处理买卖的。”这个时候如果不提前表好态,让人家将军以为她是来要钱的,那还得了!
“想不到棉庄的东家居然是个女人,倒是巾帼不让须眉。”那将军示意她坐下,“今日县令来,一为伤员安置的事情,第二个就是镇子各处的补偿问题,原本我是不管这些的,我是一个粗人,打仗在行,搞这些实在是不在行,但是我刚刚也听了一下,也确实了解了县里的难处,如今县库根本就没什么钱,正好大家帮忙出出主意。”
一般谈到这种事情,谁发话谁倒霉,所以大家都是一言不发不做那个出头鸟。
“伤员安置倒是问题不大,之前县里花钱修了不少的善堂用来安置转迁的村民,如今村民回村,地方正好空出来了,只是这医护药材这些要用上不少的银钱,而且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要置办的也不少,这几年打仗,这处原本就库银空缺,要另外拨钱怕是困难啊。”
“若是等上头拨钱下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也不能等啊,县令总要想一个妥善的办法出来,我的这些兵士为了百姓上场杀敌,出生入死,这死了的是没有办法,这活着的人总不能寒了心吧。”
“将军也莫要生气,如今不是正在想办法吗,我已经奏表朝廷,相信不久上头就会来人了。”
“我等你几日无妨,我这些伤员要如何办,他们如何能等。”
原来是两头正在为安置的事情掰扯,将军与县令讲话,下头的人就更加不敢插话了。
“要不就组织乡绅捐款捐物吧,把暂时的这一阵应付过去。”主簿在一旁开口。
“你让他们捐,原本这地方就贸易不盛,如今又逼着他们捐款捐物,以后谁还会来咱们这处做买家,你看看他们。”县令指了指下头的人,“他们自己都损失惨重。”,不是说不行,实在是一个下下策。
“大人,若真是没办法,尽些绵薄之力到还行,但是多了我们也确实拿不出啊。”底下终于有人说话了。如今赔偿都没有说法,又要捐钱,谁都不乐意。
几人坐在一起叹气。
“诸位,你们几个也算是大庄子的东家,我今日想替丰月县的百姓跟几位讨个主意。”
几人见县令如此说,连忙都站了起来,“大人,您但说无妨,我们洗耳恭听。”
“我知你们都损失良多,但如今正是困难的时候,我也不是那无良的狗官一味的盘剥你们,只希望你们能放出自己手上的东西,比如粮食,棉花这些,给个略低的价格,不至于让这个冬日这么难熬。”
“大人,您说的这个较底的价格是个什么范围,我们好心里有个底啊。”
县令看了看将军又看向下面的人,“就往日公家征收的价格就比较公道,就这个价格你们觉得如何。”
“我看县令说的有理,你们一样做买卖,不要你们捐,但是你们价格卖低些让别人卖的起,这样也算是变相帮忙了。”
“大人,将军。”春晓走上前,“往年军营征棉按90文一斤的价格收的,这样行不行,我愿意让利,若是有人想要从我这里拿棉花,若是自己用,我便按80文的价格出售,若是要买了去外地买卖,这个价格就得我自己定了,自己用的我优先出售,如何?”
“那如何证明是自己用?”将军问。
“这个不难,若是普通村民要买,多是买个几斤就够了,这种自然不要证明,若是大批量采买,以村为单位的里正出证明,若是县府采买县府出证明,没有证明又大量采买的一律做自由买卖。”
“严东家这个主意好,卖给普通百姓80文也算是仁义了,县令你觉得呢。”
县令点头,“严东家说话算话,若是如此,我明日就让人去贴告示,你们的东西放在何处?”
“在城郊的庄子,若是大人要配合,我们可以在县城设个点,零售可以现卖,批量采购就去城郊的庄子自取。”
“如此甚好。”他又看向其他庄子的几个人。
“我们与严东家是一个意思,卖给百姓自然便宜,自由买卖就价格自定。”
县令颇满意的笑了,“几位都是我丰月县的好乡绅啊,”他看向一旁的将军,“安置的事情我还得细细的安排,容我两日筹划再做答复。”
“县令可得快着些,莫让我久等,等两头盟约签了,我们就得开拔了。”
“时间不等人,我这就先回去商量此事。”
县令走了,该问的春晓也问道了,只最后一点,她没有见到东升,出帐子的时候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最后,将军也被人请走了,她壮着胆子又回到了帐子,“参军大人。”
参军见人去而复返,“严冬家这是还有事?”
“我能见一见徐校尉吗?”
邓参军笑了笑,从门口叫进来一个人,“去,去把守值的徐校尉换回来,快些。”人走了,他让春晓坐,“我听说你与徐校尉是同乡。”
二七还在外头等她,春晓坐在一旁,“是,徐校尉是我同乡。”
“你们是青梅竹马?”
春晓一囧,连连摆手,“参军误会了,我比他大两岁,他叫我姐姐。”此刻单独与参军坐在一处,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自在,“参军大人,征籍人员返乡,那徐校尉这种的呢。”有官职应该不一样吧。
“在队伍里挣官身不容易,校尉也相当于正七品的武官了,若能留用自然是比回去做平头百姓好,一般人有了官身可以留下来,或原地驻守,或跟着将军另谋出路,总之不管哪种,多是不会白手返乡的。”
听参军的意思,东升怕是不会就这样回去了,也好,若能高升也算是为祖上添光了。
没多久,东升就进了营帐,看到春晓十分的吃惊,“你怎么来了?”说完还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我都看见了,还藏。”春晓转身对着参军行了一礼,“大人,我与他去外头说几句话就回去了,今日多谢大人了。”
参军挥了挥手,“嗯,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