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自然不敢怠慢,也跟了上去对着白玉棺椁行了叩拜大礼。
“本来这些事情只有成为乐管,会永留音域乐谷的人才能知道,但是你自幼便入乐谷,之前的人生也全部奉献给了乐谷,两届曲神,云岭城和天仰阁院两场巅峰之作,音域乐谷因你而更加璀璨。说到底,虽然乐谷养育了你,但是你同样对乐谷有大功!现如今你欲要远行,为师没有别的好给你,只有破例带你来此,传你音域乐谷的镇谷绝学,你可准备好了!?”碧淑清起身看向琴歌,非常严肃地说道。
琴歌跪在碧淑清面前,恭敬的三叩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碧淑清扭头看向白玉棺椁开口道:“现在音域乐谷的历史上,出于某种原因,已经将祖师的一些事迹抹去了。但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立足三十年,祖师爷可是真的和鹦大人并肩战斗于最为血腥的战场,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中豪杰。要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修炼者,换言之,她没有强健的体魄,也没有雄厚的内劲,她和你我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通晓音律的女子而已。”
琴歌心中有些难以理解,以如今世界的常识看,寻常人在修炼者眼中简直就是弱不禁风,怎么可能会和鹦大人这种实力高深的异兽一起联手对敌,血战沙场?
似乎是知道琴歌的疑惑,碧淑清缓道:“世间路万千条,谁说一定要走上修炼者之路方才行?我们的祖师爷走的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条路。她对敌时,所依仗的不是身体力量、不是内劲武技、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我们最熟悉,也是最亲切的东西——音律。”
此言一出琴歌彻底是目瞪口呆了,音律她自然熟悉,那几乎是镌刻在自己骨肉血脉中的东西,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异常动人美丽的东西居然也有血腥杀伐的一面。
“音律,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无形无质,无可捉摸,但是一经展现却又可以让人为之疯,为之癫,为之潸然泪下,为之欣喜若狂……你仔细想想,其实它可一点都不弱呢。”碧淑清扭过头看向琴歌。
琴歌一愣,脑海中随即浮现出她的几次最成功的盛大演出,那场景倒真的和碧淑清所言很类似,当时那些疯狂到涕泪磅礴,抑或尖声惊叫的人们,不就正是被音律的力量所感染控制的吗?
“这还只是音律作为武器的初步应用而已,要知道我们的祖师爷可是能凭借手中的一把古琴就弹出能隔空杀敌的音符波动的啊!”碧淑清说到此处,掩饰不住的流露出了一丝自豪。
确实,这个世界上谁能想到音域乐谷居然还有这样完全不合常理的逆天底牌?
琴歌彻底的有些懵了,突然间觉得自己所熟知的音律变得如此的陌生。碧淑清看着一脸茫然的琴歌道:“我当初刚刚升任乐管,听到这些时反应和你差不多,不过这的的确确是事实。”
说着碧淑清上前两步,轻拍了下石台,突然在离她们俩数丈外一道亮光照下,照亮了那里的一块石碑。石碑厚重,但是上面却有着密密麻麻,横竖斜不一的痕迹,似刀砍似鞭抽。碧淑清手一挥,一具古琴出现在她的手上。琴歌认识这具琴,是碧淑清珍重收藏但却从未动用过的一具。
“看好了。”碧淑清轻轻说道,然后玉手一挥,拨动了琴弦。古琴嗡嗡作响发出了一道奇特的音律,但是随即琴歌惊讶的看到就在光暗交替的那处,一道隐约肉眼看见的波动飞速划过,随即远处的那块石碑之上便是轻轻的一声“啪”,一道崭新的半指深痕迹清楚的烙印了上去。
“这……这简直不可思议!”琴歌震惊的喃喃道,她很了解碧淑清,后者绝对不是一个修炼者,但是却能做到这般事情。如果那里站立的是一个人,这一下就算不要他命,也至少让他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祖师爷的这套音律之技,才是我音域乐谷最大的宝贝,外人只道我音域乐谷仅有一个鹦大人,殊不知十二乐管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碧淑清幽幽道,“谁若以为我们好欺负,尽管来试试。”
“但是学了这些,难免有亵渎音律之嫌,对于视音律为美好生命的一些纯粹的艺者而言,万难接受。我音域乐谷的历史上,也有过不少前辈晋升为乐管之后宁死不学的先例。”
碧淑清看着琴歌震惊的表情,不知道她心中想法,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想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