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急了?你害怕我揭穿你?”杨羽看着拔剑的杨武浩,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其声如雷如鼓,让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杨武浩!你既然不敢告诉他们,那就让我来说吧!”杨羽猛地盯住杨武浩,“当初为了北蒙危局,我隐忍不言。而今漠北兵退,危机已解,我还有何顾忌?老祖身死,大伯重伤,更是有无数北蒙忠魂血洒疆场,而你这个可耻的漠北奸细却完好无损的还在身居高位,我若是不揭穿你这贼子野心,如何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息!?”
说着杨羽抬手一指杨武浩,声色俱厉的喝道:“天浩军的众将士听好了,你们确实是杨武浩一手扶持起来的,但是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到底是杨氏的子弟还是他杨武浩的家奴?如果你们还自认是北蒙杨氏的子弟,还自认自己是一个守土保家的热血男儿,那么你们就有权知道,这个站在你们面前耀武扬威,口口声声自称本帅的家伙,实乃是漠北按插在我北蒙最大的一个内奸!一个叛徒!”
“哗……”杨羽的话犹如在平静的湖泊投下一块巨石,顿时整个天浩军都掀起了谁也无法抑制的哗然声。
“不可能!你胡说!大帅为了北蒙呕心沥血,怎么可能会是内奸叛徒?”很多人叫了起来,完全无法接受。
杨武浩自然知道杨羽这句话一出会是什么效果,他对天浩军有绝对的自信,故意不去阻止就是等的这个局面。此时眼见众军哗然,立刻挥臂道:“兄弟们,这个小子污蔑你们的统帅,就是污蔑整个天浩军,他这般挑拨离间,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还等什么?随本帅踏破拒狼山,千刀万剐了这个骗子!”
杨武浩在天浩军的个人感召力还是十分惊人的,纵然前有杨羽的惊天之语,现在也还是有无数人拔刀向前,跟随杨武浩向拒狼山发起攻击。
“兄弟们!听我一言!”杨何忧大步向前,对天浩军喊话,“我乃北疆卫戍部队杨何忧,也曾在镇北大帅手下为将多年,天浩军的兄弟们多有和我相识的,应知我杨何忧为人如何。”
“眼见今天你我兄弟即将相残,我杨何忧有几句肺腑之言一定要说出来!”杨何忧大声喊道,“镇北大帅是否为奸细,我位卑言轻,不敢妄议。但是拒狼山大帅乃是北蒙王亲立,这点绝对不假,乃是所有在拒狼山的将军们共同见证的。其次我想说的是……”
杨何忧眼睛有些湿润,扫视了一眼脚步渐缓的天浩军沉声道:“羽帅为了拒狼山,为了北蒙,拼尽全力,数度险些性命不保,而今拒狼山安在,漠北败退,说到底全是羽帅的功劳,拒狼山所有部队,包括你们天浩军,全都看在眼中,也全都心生感激和尊崇,如果你们要伤害这样一个刚刚为了保护北蒙,保护你们而流尽鲜血的人,我拒狼山上下还幸存的将士,何惜与你们一战?只可惜我们不是死在敌人的屠刀下,却是丧生在自己兄弟同袍的屠刀下……”
杨何忧的话似乎起了些作用,城下的攻击线明显迟缓了下来。不过杨武浩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利用天浩军对自己的服从习惯,加紧催促众军向拒狼山前进。
鹰鹏身子微微向前,随时准备护卫杨羽,虽说杨羽修为比自己更加厉害,但是身为主帅,还是尽量少亲身上阵搏杀,毕竟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做。
“大帅,让将士们抵抗吧?再不放箭天浩军就攻到城下了!”杨令旗脾气暴躁,对天浩军更是毫无好感,此时焦急的对杨羽抱拳请示。
“放箭?杀的是谁?不是杨武浩这个叛徒,而是天浩军,你们的同袍,北蒙如今唯一还算完好的战力!”杨羽叹息。
他心中矛盾,天浩军可以说是如今北蒙唯一还算完整,可以拿得出手的精锐,虽然漠北暂时退走,但是铁缺的狡诈却是为这场战争留了个尾巴,分灵境是不敢来了,可是分灵境之下的漠北大军极有可能再度攻来,更不用说十万山以南可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云氏。
可眼下他们攻击拒狼山,自己如不抵抗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屠杀拒狼山守军?但是一旦抵抗……杨羽知道,这第一支箭射出之后,彼此之间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不杀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杨令旗大急,回头一眼看到杨会,顿时大吼道:“杨会!老子虽然平时看你不顺眼,但是也知道你他奶奶的算一号热血的汉子,是我杨家的种儿。如今杨武浩蛊惑你天浩军攻击拒狼山,你从头到尾在拒狼山随羽帅抗击漠北,和众兄弟同生共死,你心里就没有谱儿么?你此时还不说话更待何时?难道一定要等我北蒙杨氏子弟自相残杀都死绝了,你才肯开口?”
杨会内心焦虑矛盾到了极点,此时被杨令旗一声吼骂,猛地一咬牙,大步走到城垛前一跃而起,站了上去。
“诸位,我乃天浩军将军杨会,大家可还认得我?”杨会高举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对着城下喊话。
相比较杨何忧,杨会的出现显然更加具有说服力,天浩军的攻击线终于是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