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礼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眶:“这些天人来得太多,都是要争取重大工业项目投资的。其实这个要等到半年之后才能定,但各地都蜂拥而来,我们都应接不暇。”
“刚好,我们要去广东调研一个课题,避开这些应酬。”
“你准备一下,等通知,这几天可能就要出发。”
“咱们发改委的招待所在顺义区,比较远。从大门口往北走不远就是财政部,财政部的招待所很近。”
“新调来的无房户还有从各地借调的人员,都安排在财政部招待所。”
“你先住在财政部招待所,两人一个标间。”
秦怀礼打了一个电话,一分钟不到,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人。
“这是新来的江寒,这是余处长,你们先去招待所。”
余处长叫余有庆,带着江寒下楼到财政部招待所。
“小江,各个部委的办公用房都紧张。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外办公,有一些同志加上从各地抽调临时帮忙的,基本都在宾馆。”
“有时候我们讨论工作或者研究材料,也会直接到招待所或者是宾馆来。”
与江寒同一个标间的,是一个来自东北的,名叫孔雪峰,开口就是一股大碴子味。
余有庆介绍两人认识后就走了。
“小江,你可以呀,这么年轻就借调过来了!你们领导对你挺信任啊。”
江寒并没有解释,自己是调过来的。
孔雪峰是东辽省发改委的一个副处长,在这里借调已经三年了,每次到期,都是省发改委要求继续借调。
一方面,孔雪峰的确是想正式调入国家发改委。
另一方面,省发改委也希望在这里留一个帮忙的人,更不想换人。
孔雪峰帮忙时间一长,人头都熟了,给省里争取项目、资金和政策时方便一些。
再换一个人过来,人脉关系又得重新建立。
孔雪峰说,调入国家发改委非常非常难,好多人借调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但指标有限,他也只能等机会。
“小江,你来了,我应该给你接个风的。刚好,今天晚上,我们省发改委副主任陪着副省长来了。”
“他们陪副省长吃个饭,而后我们副主任再约我搞个二场。我定了个地方,你也参加一下怎么样?”
沈芸在春游,明天才能返回,江寒也不急着那么早回去,当即答应了孔雪峰。
江寒给陈婶打电话:“陈婶,我晚上在外吃,您别做我的饭了。”
孔雪峰一愣,陈婶?听这名字,就像个保姆或管家一样。
如果是亲婶子,就不会带上姓,而是喊婶子,或者是喊几婶。
江寒在京城有家?还请了保姆?
不是吧,这么拽?
下班时间还早,孔雪峰急于赶一份材料,于是就盯住电脑,不再猜测江寒。
江寒给孔雪峰收拾一下堆在地上的材料,这时,江寒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您哪位?”
“小江,你在哪儿?”
江寒听出来了,是刘在田。
正是刘在田给水长东打招呼,把自己进入县委组织部的。
好长时间没见过刘在田了,江寒既感兴奋,又感亲切。
“啊,老爷子!您在哪儿?”
“我问你在哪儿!”
“老爷子,我在国家发改委,我调过来了,停几天就办手续。”
“糊涂!国家发改委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