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教授,您提出第三个问题,孔子为什么在周游列国时如丧家之犬,哪个诸侯都不愿收留?您是孔子的后代,说孔子是丧家之犬,合适吗?”
此言一出,袁文启就感到李有才抓住了孔维周的口误,是啊,作为后代,哪儿有这么形容老祖先的?
除非,孔维周说自己不是孔子的后代。
然而,孔氏谱系最为完整,没有断过代,被尊为“天下第一家”、“儒家第一姓”,历代孔家都有社会和经济方面的殊遇。自古有“天下孔姓一家人”之称。
李有才的反问,孔维周恐怕很难作答。
孔维周的脸色一红,说道:“我其实是引用,对于孔圣先师、孔子先祖,我当然不会大不敬的。累累如丧家之狗,这句话是《论语》当中记载的,我只不过是转述而已。”
李有才道:“既然是引用和转述,那就应该是原文原词、原汁原味,怎么能够随意加工呢?既然《论语》说是丧家之狗,那就是狗,您为什么要变一个字,把狗改成犬?”
这句话一下子把孔维周搞得很难堪,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作为教授,研究学问必须讲究严谨,李有才抓到了他的痛处。
这个人真是来讲地质的吗?难道说是江书记知道自己今天要讲什么,找来个李有才过来搞反击?
“对不起,是我用错了一个词,无心之语,无意之举,并无冒犯祖上之意。”到这个程度了,孔维周只能承认口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李有才道:“孔教授,你并没有用错词,你说孔子是丧家之狗也好,是丧家之犬也好,都没有大不敬的意思。刚才,我问合适不合适,并不代表不合适。”
孔维周此时生气了,李有才这是抓住这个口误不放了,要往大处整!
袁文启看到孔维周怒而不敢发,开心起来,李有才,不仅仅是在地质上,口才也相当了得。
“孔教授,在春秋战国时期,狗和犬并非是骂人的。郑人形容孔子像丧家之狗,只是客观的形容,并不是骂人。郑人形容孔子像狗,是子贡告诉孔子的,孔子听完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笑,形象,并不重要,但说我像丧家狗,很对很对。”
“这件事编入了《论语》,这是孔子的学生编的,他们对孔子绝对不会大不敬。”
“在早期的文献中,狗不是贬义词,记载中最早的狗是狗神‘盘瓠( hù )’,源于三皇五帝时期,是帝喾所养的一条神狗。”
“到西汉时,刘邦手下有功劳的人也被称作功狗,这是一种夸赞。”
“《左传》中季札到魏国见到魏国大臣,名叫史狗,人名字就有狗。霍去病就曾经对汉武帝说过‘不胜犬马心’。这都说明,狗或犬不仅不是贬义,还是褒奖之词。”
“所以,孔子在听说这个形容后说道:谓似丧家之狗,然也,然也,然也。”
“当时‘丧家狗’的含义是说,孔子才能不得施展说他怀才不遇才到处奔波,相当于现在虎落平阳,是变相为他鸣不平,所以孔子听到以后不但不生气,还愉快的承认。”
说到这里,孔维周的脸色如同一块红布。
袁文启差一点都笑出声来,李有才出手,等于是扇了孔维周两个巴掌!或者说是叫做,一虾两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