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钟虞打开水龙头，冷水扑到脸上，用洗面奶仔仔细细把假血洗干净。

但心跳还是快。

钟虞迷茫眨眼，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卷翘睫羽往下滴，抬手抚上胸口。

跳得很快，为什么……

是因为被锦辰救了吗。

还是刚刚被吓到了。

钟虞不知道，但在心里似乎种下了一颗种子，亟待发芽。

薄薄扑了一层爽肤水，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了些，若无其事走出洗手间。

穿过回廊绕到客厅，锦辰坐在沙发上，在研究茶几上那堆拍摄用的瓶瓶罐罐。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5，累计12！】

锦辰回头看。

“今天谢谢你。”钟虞再次道谢，坐在沙发另一侧，眸光清亮。

“不用谢，或许我不出来，你也能搞定。”

锦辰柔声回应，然后才给建议。

“不过确实很危险，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不要开门，可以报警，或者…给我发个信息。”

“我知道，”钟虞点头，缩在沙发里坐着玩手机，抠了抠沙发套，试图证明，“我平时很谨慎的。”

而且他已经准备了录音，只要不对劲也会报警，只是没发挥上。

“我相信你。”锦辰说。

两人聊着天，钟虞见锦辰似乎完全没有好奇刚才的事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鬼使神差想要解释。

“他们口中的钟大年，是我父亲，估计在外面欠了赌债才报我的名字。”

钟虞说这些时，始终低着头，下巴搭在膝盖上，指尖抠着毛毯，语气越来越低落。

“我没有欠他们钱，但每次被迫还钱的人都是我……”

好像只有涉及到金钱利益时，钟大年才会勉强承认他们是父子。

钟虞刚出社会那会，前前后后被钟大年的债主坑了很多钱，自小的经验告诉他，不想挨打就要给钱。

也是这几年才好了许多，不论是已经不被束缚的思想，还是伤痕累累的身体。

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难过吧。

正出神着，钟虞闻到了凑近过来的沉香气息，他抬眼，清润的眼眸撞进锦辰的目光里，像是受了惊的猫。

他被锦辰摸了摸头，动作很轻，像是安慰。

“原生家庭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你很勇敢、很聪明。”

钟虞突然安静下来，和锦辰对视了好久。

这次他没有避开视线，敏感而清晰感知到锦辰传递而来的情绪。

是不带任何高高在上怜悯的，是真的觉得他很厉害，还有…心疼。

钟虞心尖又蓦地颤动，下意识抓紧了毛毯，抖着嗓音开口问了个自己都诧异的问题。

“蛋糕…还有吗？”

锦辰对他笑，“有，我去拿给你。”

“好。”

——

今天钟虞也如愿以偿吃到了蛋糕。

很甜。

锦辰下午需要去一趟会所，送了蛋糕就离开。

钟虞总觉得刚才在门口，身上沾了那几个大汉的汗臭味，忍无可忍去洗了澡，干脆躺回床上休息。

“欸…伟大狐妖也逃不过世俗困扰。”

“不过没关系，今天遇到了好心的勇敢猎人，解救狐妖大人于水火之中。”

钟虞扑进被子里，非常庆幸，在床上打了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