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放下米饭盒，兴味盎然，“第二呢？”

“第二……”

锦辰又悄悄红了耳尖，还恰好被江尘捕捉到那抹莫名的害羞，磁性嗓音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因为江医生长得好看。”

江尘：“……”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江尘错愕了几秒，随即没忍住弯了弯唇，“多谢夸奖。”

哪有人会夸别人的时候自己先害羞的。

少年的反应实在过于纯情可爱，这一番插科打诨，两人都觉得彼此的距离感少了许多。

啃着干巴巴面包的周轩费劲吞下，挪了挪屁股，问刘智和楚树。

“你们有没有觉得，在江医生面前，锦哥显得有点…娇羞。”

楚树狂点头，“我也觉得！这太不正常了。”

两个钢铁直男，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刘智作为618寝室的智力担当，已经看穿一切。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被日落折射亮光，即兴作诗一首。

“愚蠢的室友，恋爱脑的锦哥，危险的丧尸！啊，前途一片渺茫。”

很快，日落消失，黑夜来临。

工厂内陷入黑暗，只有零星手机电筒的光，也只能照亮面前的一点点距离。

即便没有信号，还有电量的手机仿佛也能带来几丝安全感。

天黑了，那就只能睡觉，锦辰这边人少也睡得开。

江尘睡在最里侧，身边只有锦辰，虽然这想法有些奇怪，也确实倒是没那么不适应。

但还是失眠，也不止江尘，还有好多人在黑夜里小声抽泣，哭累了才朦胧睡去。

江尘的睡眠障碍，是从医闹事件之后出现的，入梦就是无休止的、让人听不清的咒骂和污蔑。

另一重折磨，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江尘着实毫无睡意，只是面对墙壁躺着，脑海里的混乱不比眼下的状况差。

“江医生，你睡不着吗？”

江尘听见身后的微弱气声，翻过身面对着锦辰，黑暗里看不太清少年的脸，但对视时，江尘能感觉到。

“没事，你睡你的。”

锦辰挪近了些，“我怕黑，睡不着。”

也是……怎么忘了这件事。

江尘提议，“打开手电筒？”

“不要，有蚊子。”

锦辰拉住他的衣角，声音非常轻，撒娇似的，“我能牵着睡吗，”

衣角被扯动摩挲的声音都比他说话声大。

“……好吧。”江尘听着心软，妥协了，抬起手犹豫了几秒，还是轻拍了拍锦辰的肩膀。

“今天，谢谢你。”

江尘是在说被丧尸偷袭的事，锦辰知道，再次开口时开心意味明显。

“那我能知道你的全名吗，江医生听起来…不太像朋友。”

“我叫江尘，尘埃…”“尘缘的尘，对吗？”

江尘愣了愣，“对。”

“晚安，尘哥。”

锦辰的声音蓦然柔和了很多。

莫名的，江尘再次悸动了刹那，稍纵即逝。

江尘不记得有没有回应锦辰，周遭的打鼾声仿佛隔了一层朦胧胧的雾，久违的睡意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