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仰眸看向锦辰，满眼都在传递不要生气的信号。

锦辰点头，等应无书进了门，抓着收鬼瓶往地上砸。

“嗷？”呼呼大睡的零滚滚被吵醒，茫然看着一只怨鬼从碎瓶子片里升起来。

【妈呀宿主！】

零滚滚跟个炮仗似的，精准往锦辰怀里砸，【有鬼啊啊啊啊！】

锦辰胸口一痛，没好气拽着它的耳朵起来，“害怕就躲回去，迟早被你砸死。”

怨鬼也尖叫一声，被极其纯粹的神兽气息灼伤，刚才还因为被困在瓶子里，愤怒至极，现在恨不得重新缩回去。

接连被尖叫荼毒三次，锦辰很不耐烦，“闭嘴！”

可谓是非常凶狠了！

冤魂下意识捂住嘴，微微透明的鬼体浑身都散发着悲伤。

什么世道啊！还吓鬼！

她都做鬼了怎么还这么惨！

越想越气，越气越憋屈。

冤魂撒开手，张牙舞爪就朝着锦辰冲去，苍白面色极其诡谲。

锦辰单手抱着零滚滚，抬手就是一拳。

效果很好，冤魂害怕抱着差点被打散的身体，彻底不敢反抗了，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锦辰坐着竹藤椅，敛眸看她，语气冷淡，“你的名字，死因。”

零滚滚灵活爬到锦辰肩膀上，窝成一团吃瓜，但不睁眼。

冤魂脑袋动了动，半天才开口，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

“我…我叫孙小婷。”

“我是自杀的……不对，是他杀未遂后，自杀的。”

锦辰：“寄身在徐菲菲身上，汲取人类的仇恨和生气修炼，目的是为了杀死你那两位哥哥？”

孙小婷立刻转过身，略显恐怖的面容满脸惊骇，“你怎么知道！！”

这时应无书或许已经问完了，带着徐菲菲出门，两个小姑娘打了个照面。

孙小婷抚了抚长头发，似乎是想让形象看起来好一点，徐菲菲不用太害怕。

“谢谢你。”徐菲菲躲在应无书身后，轻声对孙小婷说。

“无论如何……是你的帮助，我才敢反抗。”

即便方法是错的，就像应老板说得那样，会面临应有的法律处罚。

徐菲菲的故事，他们已经知晓得差不多，而若要彻底把这件事解决，孙小婷得心甘情愿放下仇恨。

锦辰不打算走温情路线，那是他老婆擅长的。

他还是比较喜欢用拳头。

而关于孙小婷的故事，则是另一种程度的悲惨。

孙家是陡然暴富的，正儿八经的暴发户，也享受了好些年的豪门生活。

但孙父不会经营，面临破产时借东墙补西墙，最后还是孙大哥给了提议——联姻。

“说是联姻……其实就是卖女儿！”

孙小婷说到气处，魂魄又有隐隐变黑的趋势，应无书掐了道清心咒，“你慢慢说，别急。”

“他们哪接触得到真正的豪门，给我安排的未婚夫…是害死了三个老婆的老变态！仗着有钱有势胡作非为！”

“还没结婚呢……我就被他打得满身都是伤，回去找爸爸和哥哥，但是……”

孙小婷骤然流出血泪，充满仇恨，“他们拿了钱，就再也不管我！还让我忍！我逃跑的事被发现，那个变态就用锤头砸我……”

孙小婷狠毒了所有人，半夜趁着老变态睡着，愣是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去厨房拿了刀，把老变态活活砍死，

最后，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自杀。

谁料对孙家人的怨气难除，死后化作鬼，魂魄却虚弱至极，只能寄生在戴着沾满了人血手串的断臂里，直到手串被路边摊贩捡起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