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吃吃喝喝”,其乐融融,另一边却是“水深火热”。
雕哥躺在人民医院骨科的病床上,怼天怼地怼空气。
这么说吧,雕哥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嘴能动,其他哪儿都动不了。
胳膊上打着石膏,脖颈上也加了固定。
今儿刀所出手有点重,虽然两拳都砸在雕哥的大脑瓜上,因为晃动太过剧烈,雕哥的脖子也有扭伤,为了慎重起见,医生给他脖子也固定起来了。
所以就引起了雕哥的误会,以为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断了,稍微动一动就有可能散架,故此只能张嘴骂人。
将刀所祖宗十八代都屌了个遍,直到实在骂不出新鲜花样,才勉强停了一会,但下一刻又大喊大叫起来。
“特么的,人呢,都死哪去了?老子渴了,要喝水,快点给老子打水过来!”
雕哥一辈子没吃过这种亏。
哪怕以前打得最狠的一次,也没这次难受。
虽然那次伤得也很重,但心情愉悦啊,他躺医院,对方那混蛋躺棺材。
哪像这回,被人揍得跟孙子似的,光挨打没能还手!
太特么憋屈了。
一瓶矿泉水递到他嘴边。
这年头,瓶装水绝对是高级货,大多数人可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买一瓶白水喝。
雕哥愣了一下,顺着那瓶水往上,就看到了一张关切的脸。
“五哥?你来了?”
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可不就是这段时间人人都在“念叨”的马天海海哥吗?
话说海哥还真是有点神秘兮兮的,这么久终于露面了。
这就叫便秘——千呼万唤屎出来!
马天海在他们村里“天”字辈大排行是第五,马天鹰是老七,马三木则是行三,所以这声“五哥”,绝不是谁都能叫的。
就算是马天海最看重的其他几个小弟,也只能叫他“海哥”,“五哥”只有同村同辈兄弟才能叫。
“骂累了吧?先喝点水!”
马天海温和地说道,将矿泉水瓶子对准马天鹰的嘴巴,慢慢往里倒了一小口。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手能动……”
马天鹰咽下一口水,急忙说道,伸出完好的左手,从马天海手里接过了矿泉水瓶。
“五哥,你怎么进来的?门口不是有狗崽子守着吗?”
喝了几口水,马天鹰舒了口气,问道,斜眼向门口瞥去。只见看守他的派出所联防队员不知哪里去了,隐约可见几个彪形大汉的身影在门外晃动。
马天海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开玩笑,海哥想要来病房看下自己的兄弟,哪个联防队员真敢拦他?
不要说这里是人民医院,就算是秀溪县公安局看守所,海哥想见谁就肯定能见到。
“五哥,我忍不了啦,我要干死那个王八蛋!”
马天海点点头,语气依旧很温和地说道:“嗯,干死他,然后呢?”
“然后?”
马天鹰又懵逼了。
“对!干死他,然后怎么办?”
“干死就干死了呗,还要怎么办啊?”
马天海就笑了,淡淡问道:“干死他,不需要人抵命的吗?”
马天鹰愣住了。
好像,以前他们干死的人也不少,也没见过需要抵命啊。哦,不对,还是有人抵命的,只不过轮不到他雕哥去抵命罢了。
“也不是没办法……”
稍顷,马天鹰有点不服气地嘀咕道。
这些年,他们在秀溪“发展壮大”,也不是没碰到过特别棘手的“点子”,没办法明着干的,最后不也都收拾干净了?
马天海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说道:“现在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