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十一点左右,城关派出所刑侦队办公室来了两位客人。
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同志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畏畏缩缩地站在办公室门口,不敢进来。
便有联防队员上前询问端的,随即跑进里间小办公室,低声对埋头看卷宗的刀锋说道:“老大,齐燕的家属来了……”
“哦,好……”
刀锋当即起身,迎了出去。
“阿姨,这就是我们领导,刀所长!”
联防队员大声说道。
这位女同志头发白了一多半,看上去至少也得五十好几了。不过从齐燕的年龄来推断,她的母亲应该还要稍微年轻几岁才对。
二十年前的农村,女性到三十几岁才生育第一胎,是极其罕见的事情。
估计是因为生活所迫,因此面相显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刀所长……”
齐妈妈条件反射式的,就要给刀锋下跪。
也不知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一下将刀锋吓得够呛,忙不迭地伸手扶住了她,连声说道:“阿姨,使不得使不得,不用这样不用这样……”
好不容易,止住了齐妈妈的“惊人之举”,将母女俩安排落座。
“刀所长,他们,他们打电话过来跟我说,我家,我家燕燕不在了,是吗?”
齐妈妈佝偻着身躯,抬头望向刀锋,眼巴巴地问道,满脸期盼之色,自然是希望能从刀锋嘴里“证伪”。
刀锋虽然不情愿,也只能点头。
这个事实,谁都无法改变,总是要接受的。
齐妈妈身子一软,瘫在椅子里。
旁边小姑娘急忙拉着她的手,边哭边叫着“妈妈”。看这孩子,面黄肌瘦的,头发稀稀疏疏,明显营养不良的样子,十来岁的孩子,身躯瘦小如同七八岁儿童一般。
闻声赶到的徐玉儿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齐妈妈。
“那个,刀所长,我能问一下吗?我家燕燕,是怎么,怎么没了的?”
昨天大军电话通知家属的时候,应该是说清楚了前因后果的,但这电话通过人转述,是不是还能保持原意,那就不好说了。
刀锋想了想,说道:“阿姨,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齐燕是被人杀害的。”
“杀害?”
齐妈妈又是一声惊呼,猛地挺直了身子,一脸惊恐。
“怎,怎么会?我家燕燕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有人杀她?怎么会……”
“阿姨,其实,其实就是些小矛盾引发的,她,她和她的室友闹矛盾了,她室友一时没忍住,就……阿姨,你要节哀啊!”
徐玉儿在一旁安慰道。
“她的室友?”
“哪个室友?”
“我家燕燕不是一直都和晓霞住在一起吗?”
“换人了?”
一听这话,刀锋顿时和徐玉儿对视一眼。
“阿姨,没换人,就是周晓霞……”
“那,又是谁杀的她?”
齐妈妈满脸困惑,一时间完全回不过神来。
“阿姨,就是,就是周晓霞……”
沉默稍顷,徐玉儿才低声说道。
“那不可能,不可能啊……晓霞,晓霞怎么可能杀燕燕呢?”
齐妈妈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惊慌,比刚才确证齐燕的死讯还要惊讶,完全不敢置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