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好!”
林大荣神情呆滞的老婆,突然有了表情,咬着牙齿,低声叫道,双手攥得紧紧的,手套破洞中露出的指节阵阵泛白。
刀锋,老霍,徐玉儿面面相觑,都觉得心情无比沉重。
当此之时,再问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刀锋想着,应该为这对可怜的夫妻做点什么,便即说道:“林大荣,可以带我去看看你女儿吗?看看林小兰……”
“死了!”
林大荣冷冰冰地说道,对这几个穿警服的,同样充满仇恨,还有深深的戒备之意。
“死了?”
刀锋一愣,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气话还是实际情况。
小工头便叹息着,以一种相对较低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啊,刀大,他们,他们受刺激太大,小兰兰她,她今年六月份就去了……”
“为什么?”
刀锋顿时觉得心里一堵,急忙问道。
“她太痛苦了,她活不下去了,自己走的……”
“自己走的?你是说,自杀?”
刀锋大为震惊。
“林小兰只有九岁吧?”
她遭受霸凌的时候,是八岁,今年六月份,满打满算,也就是九岁。
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自杀?
饶是刀锋见惯了各种凄惨人生,闻言也是难以置信。
“是的。”
小工头很肯定地说道。
“小兰兰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对谁都很有礼貌,在工地上,大家都喜欢她。但是,刀大,你们来之前,了解过她具体的伤势吗?”
小工头的眼里,也开始闪耀着愤怒的火苗。
“说是,全身多处骨折,泌尿系统损伤,必须终身佩戴尿袋……”
“岂止如此。”
小工头冷笑起来。
“她今年就已经瘫痪了,双腿完全失去了知觉。而且只要是阴雨天气,就浑身剧痛,那种痛,怎么止都止不住。你看到过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忍痛忍得差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下来吗?”
徐玉儿眼里已经蓄满泪水,老霍也是连连摇头叹息。
只有刀锋还保持着刑警应有的冷静,问道:“那么,她又是怎么走的呢?”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身受重伤,下肢瘫痪,理论上,她是很难自杀的。
小工头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堆钢筋,说道:“就是那边,那天,她妈妈抱她出来透气,她趁她妈妈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挣扎下来,直接就撞在钢筋上了。”
早已将神经练得如同钢铁一般的刀锋,也禁不住轻轻一抖。
是什么样的痛苦和绝望,才会让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下定这样的决死之心?
就这样死在她的妈妈眼前。
“从那之后,她妈妈的病情就再一次加重了,你也知道,她妈妈本来就有些……有些不好……”
小工头很谨慎地选择着措辞,生怕刺激到林小兰的母亲。
刀锋益发觉得这位小工头与众不同,从他的气度,谈吐来看,实在不大像是一个在工地扛活的“下里巴人”。
“死得好!”
突然之间,徐玉儿猛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