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我以前也不知道,心想这丫头想孝敬我,就随便她在旁边弹琴陪着就是了。谁知道,还真有用。”林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着。
“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有个这么贴心的小棉袄,我那边行知虽然也时常来陪我,只是这儿子就是不如姑娘知冷知热。”王老夫人是真有点羡慕。她生了三子一女,女儿嫁了颍川秦家路途遥远,长子和次子又都在京城为官,儿媳妇孙子也都带了过去,只有年节的时候才会回来。哪怕一年多前丈夫过世,儿子们回来处理丧事,才过七七,皇帝就对长子和次子夺情,召回了京城处理政务,只留了小儿子在家丁忧。小儿子倒是孝顺,只是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女儿孙女来的贴心。
“咱们姑苏哪家老太太最是有福气,谁人不羡慕您一句,您那才是有大福气的。”林老夫人笑着说。
“这年纪大了,不像从前,就喜欢儿孙绕满膝。”王老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完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林老夫人离得近,却听到了,忙把话头往别处引,“我这年纪大了,就求能睡个好觉,您现在的睡眠怎么样呢?”
王老夫人又恢复了几分清冷的模样,说到:“跟你一样,也是老毛病了,不怎么好入睡。”
“哦,要不我把影丫头借给你吧。”林老夫人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站在一旁的外孙女,心念一转,说到。“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也是不好眠的人,这怎么能行。”王老夫人语气坚决,林老夫人却从话里听出了迟疑,不是不想要李疏影过去,是不能夺人所好。
“我可不是个大方的,要不是我最近睡眠改善了许多,院里又买了个会弹琴的丫头跟着影丫头学了个七七八八,我可舍不得让给你。”听见林老夫人这么说,王老夫人有一点意动,却还是说到:“那也不行,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陪着你,那是因为是你的外孙女,去陪我算什么。”
“这丫头命还是您救的呢,您忘了?那日要不是您让行知带着杨御医来得及时,这丫头就那发热的样子,指不定烧坏了脑袋,我就把她交给您了,她孝敬您也是应该。”林老夫人言辞恳切。
这李疏影本来就颇合王老夫人的眼缘,又听见林老夫人这么说,便也不再客气,微微笑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丫头我就借了去了。”
第二日中午,用过午膳,李疏影正准备出门,就见到远处行来的胡妈妈。胡妈妈是王老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老人了,一般很少做这种出门迎人的事,上次她去长房拜访的时候,就是胡妈妈在外面等他们,这次准备过去,又是胡妈妈过来接的,看样子外祖母跟王老夫人的关系真的不错。
李疏影到葳蕤阁的时候,老夫人正坐在暖阁的榻上,和坐在矮榻对面八仙椅上的泽三叔喝茶,看样子正说到什么高兴的地方,老夫人清冷的脸上带着暖色。李疏影好奇的看了一眼泽三叔,好像还没见到他笑过,老夫人不笑的时候,这两人真像啊,不愧是母子。
“疏影来了,过来坐。”听见王老夫人招呼,李疏影对二人行了礼,见两人都看着她,笑着说到:“老夫人午间哪里歇息呢?我去摆琴。”
“我一般就在这暖阁歪上一会,你看哪合适,我让人去收拾。”王老夫人知道弹琴的人有时候有一些自己的讲究。
李疏影看了暖阁虽然精致却不大,又站在窗边,看见外面正是雕梁画栋的九曲回廊,不远处还有一处凉亭,凉亭四周还有几处花架,看着都是干净平整,透着几分清净,都是不错的去处。想了想,说到:“回老夫人,外面的凉亭花架都是弹琴的好地方。”
“那好,杜鹃你带人去收拾,疏影过来陪我们坐坐。”王老夫人说到。李疏影微笑的坐在另一边的八仙椅上,听见泽三叔正在给王老夫人讲一些天南地北的民间趣事。
在李疏影印象中,清清冷冷的泽三叔正讲得绘声绘色,看着泽三叔的脸,不禁感叹,泽三叔这外貌这气质真是没谁了,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人。自家的几个表哥长得也是各有特色,那柳承宗前世也是难得的美男子,可是跟眼前这个人一比,不止是容貌上的区别,更是气质上的差别,泽三叔就像是那天上的雄鹰,而其他人就如同那光鲜漂亮的小鸡仔,不是一种感觉。
正哄着母亲高兴的柳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始终在自己的身上,是那个小姑娘,心里有点不自在,这小姑娘,哪有这样盯着男子看的,回头得教一教她,柳泽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