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个小姑娘不开口,柳泽是真的生气了,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明明身上有伤,他不问就算了,他都已经问了,她还嘴硬。
原本在李家,被柳承宗捂住嘴的时候,她没有被吓到,当着邢老夫人被指责的时候,她也没有被吓到,可是泽三叔只是冷着脸不说话,她却被吓得不轻。
看见小姑娘坐在那里,单薄的身影,他还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轻声问到:“疏影,给泽三叔说说,泽三叔不跟别人讲,好吗?是上上午受的伤吗?我记得这几日你都很好的!”
听见泽三叔缓和了语气,李疏影也缓了下来,眼眶中含着泪水,她以前没有见过泽三叔刚才那样。
见到小姑娘没有回答,眼眶里面还冒出了泪水,柳泽记得这个小姑娘明明是个不爱哭的性子,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的面前被弄哭几次了吧。
又叹息了一口气,声音更软,“是泽三叔刚才不对,不应该吓你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李疏影听见泽三叔温和的言语,慢慢缓了过来,将上午遇到白氏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
柳泽沉默了片刻,他是为官多年的人,白氏这一出,他结合李家最近的情况,一眼就知道白氏的意图。只是这白氏也太不开眼了,算计这么个小姑娘,他不怪她,毕竟这世界就是这样,只是她不应该伤到了疏影。
感觉到泽三叔听见她受伤后,又在变冷,李疏影怯怯的喊了一声:“泽三叔。”
这声“泽三叔”过去,整个亭子里面就犹如春日的冰面,被暖阳缓缓的消融了一般,如果有柳泽的手下在这里一定会惊奇不已,居然有人能够左右这位的情绪。
柳泽收回心神,将一些念头埋在心里,没有让李疏影知道,皱着眉头问到:“你明明受伤了怎么也不跟青黛说,直接回绝了就是,还强撑着过来,这么不注意自己身体的吗?”
说着说着,李疏影感觉泽三叔又要生气的样子,连忙说到:“我是听见泽三叔想要听我的弹琴,我也想见到泽三叔,又擦了您上次给我的药,我感觉不疼了,这才来的,没有您说的这么严重。”
柳泽听见李疏影这么说,心里止不住的愉悦,心想,这个小姑娘惯会跟他使些手段,让他拿她毫无办法,只是这个小姑娘似乎还不自知。
心情好了,自然就原谅了她刚才的那点嘴硬,笑着有摸了摸李疏影的头发,心里一片温暖。
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来,递给李疏影。
李疏影接过还带着泽三叔体温的瓷瓶,脸上红了一片,瓮声瓮气的问到:“泽三叔给的这是什么呢?”
这其实是上次柳泽就想要给李疏影的疗伤圣药白玉续骨膏,只不过上次没有了,这一瓶是前几日才新送进来的,送进来那日柳泽就随身带着了,一直想要拿给李疏影,却一连几日都不曾见到她。
“疗伤的,你身上的伤,回去了换这个药,明日就好了!”
李疏影拿着那个瓷瓶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不用看了,就是最普通的暖瓷瓶,是里面的药不同。你要是喜欢这些装药的瓶子,以后我给你弄一些精巧的。”柳泽微笑着看她,眼里都是宠溺。
“不用不用,我就是好奇罢了,以为好的药,装药的瓶子也必然不同!”李疏影又红了脸,她确实是觉得这个暖瓷瓶看着温润可爱,却又跟上次的药瓶样式一样。
“以后再想见我,也不可如今日这般不顾自己了!听到了没有!”
听见泽三叔这般说话,李疏影面如红霞,脸上发烫,瓮声瓮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柳泽见状,哈哈大笑,惊动了林子里歇息的鸟,一阵展翅的声音传来。
“好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你身上还伤着呢,回去多歇着,别乱跑了,记得不?”
见到李疏影乖巧的点头,柳泽这才吩咐了茯苓送她回去。
李疏影坐着软轿回到了汀香院,挨了罚的芙蕖和文妈妈都迎了过来,扶着李疏影下来依旧歇在了之前的躺椅上。
支开了忍冬,留了芙蕖和文妈妈在身边,屏退了左右,李疏影又将上午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确认她们足够重视之后,才让文妈妈下去了。
至于为什么支开忍冬,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白日里并没有带忍冬过去,这会也免得跟她解释。
“小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出现先前那样的事情了。”芙蕖在一旁小声的保证,眼睛里面都是认真。
李疏影转过头看向她,让芙蕖扶了她坐起来,拉着芙蕖的手,这才说到:“你是我最倚重的人了,你的在外面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我,今日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外面,你自己想一想会是什么后果。我不说对我的影响,你就想一想搬弄主子是非的下人,在这柳家后院可容得下!芙蕖!”说到激动处,李疏影的声音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