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第一次听人在他面前评论他的长相,以前别人就算想说,也都是离得远远的或是偷偷的说,没有人有李疏影这个胆子,当着他的面说的。不禁让他的耳朵微微发热,却强作镇定。“男子长得好看也是无用!还是需要自强自立才是根本。”
李疏影却没有想那么多,她纯粹就是白日里听了父母亲的故事,想象着安喜描绘的场景,面如冠玉的父亲与美丽温柔的母亲相互扶持,平淡幸福。这会看见了柳泽,就想着,也许她父亲年轻的时候也类似于泽三叔这般吧!
“可是泽三叔是真的好看呀!让人赏心悦目,看着都觉得心生欢喜。”李疏影一面沉浸在对父母的回忆中,一面无意识的赞叹。
柳泽的耳根更红了,好在油灯虽然明亮,却不像白日那般清晰,“疏影要是喜欢,每日多看一些就是了!一直看都行!”
“可是泽三叔要娶婶婶的,到时候疏影就不能天天看了!”李疏影说到这里,才反应了过来,不过话已经出了口,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略带惊慌的看向柳泽,想要解释,却看见柳泽的眼睛里面满是压抑,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泽三叔,疏影是下午听到的事情太多了,一时走了神,不注意瞎说话了,你不要介意,疏影不是那个意思。疏影也希望泽三叔能够早日娶妻生子,幸福美满,儿孙满堂。绝不是想要泽三叔孤老终生的意思。”李疏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觉得这样的想法才对,可是当她的这些话出口的时候她的心莫名的闷闷的,难受不已。
柳泽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在听清李疏影说的这些话之后,心情一落千丈,从刚才的满心欢喜到现在的如坠寒窑。他的小姑娘说希望他能够早日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他的一腔热血,满心欢喜都不过是空欢喜一场,李疏影根本不在乎。
也对,一直以来虽然他都在帮她,可是她不是也连最重要的堪舆图都放在他那里了吗。虽然他拒绝了,也只是想帮她保管,可是也许她的意思从来都是给他的报酬。也许他们之间在她看来从来都只是利益的关系,并不是他所想象的情谊和依恋。
素来做事沉稳冷静的柳泽,在涉及到李疏影的事情上总是缺了一根筋似的,明明不过是李疏影慌乱之下的几句话,他突然就像热血的少年一样钻了牛角尖,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想。一时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这还是柳泽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失去理智。
“你希望我早日娶妻生子?”柳泽压抑着心底的难受看向李疏影,希望从她这里能得到否定。
可是李疏影自己都是一个迷糊的,虽然觉得柳泽的语气有点奇怪,却没有细究这句疑问背后的意思。捂着胸口闷闷的说:“这是疏影的祝福!虽然疏影也喜欢看泽三叔,可是泽三叔也不可能永远不成家,刚才是疏影不懂事,胡说的,泽三叔不要生气了。”
她因为下午听了很多父母亲的事情,心里本就压着事,见到柳泽的时候好了许多。这会那种难受却突然又席卷而来,比之前更加严重。压抑着心底的难受,却还想要安慰柳泽。却没想到她这所谓安慰的话,就是火上浇油。
柳泽想着他今日东奔西跑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这个小姑娘能够安心,可惜人家却只希望他能够早日娶妻生子,这是嫌弃他打扰她了吧。毕竟就是今日,他都已经过来两趟了。
想到这里,柳泽的冷静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好,好,李疏影!”却还是不忍心对她说任何一句重话,只是清冷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温和,还带着几分冷意,淡淡的说:“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出了暖阁,又出了屋子,再出了小院,却不想回去。只是无意识的在西山别院里到处溜达。
看见黑暗中一拨又一拨巡逻的守卫,当第三拨人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终于叫下了他们:“谁让你们这么巡逻的?这么明显,别人一进来就发现你们了!有什么用处!赶紧给我报上去,改了!”
这一拨巡逻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冷的主子,听到这里,这队守卫在这已经带了寒意的秋日里,后背都炸出来一身冷汗。队长上前应了,连忙带着人去找苍术。
“你,你,还有你!”在这一队人走后,柳泽又指向黑暗中的好几处地方,仔细看过去,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听见柳泽继续说到:“你们几个跟谁学的隐匿之术,这漆黑一片的夜里,都能让人直接辨认了隐匿的地方,你们这隐匿有什么用处,平白的让人笑话。倒不如直接站出来,还让人敬你们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