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城,没有去客栈,马车直接驶进了一处三进的宅子。红菱当先跳下马车,扶了李疏影下来,只见宅子干净整洁,在这入了秋的时节,还花红柳绿,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里面还有许多新添置的事物,宅子跟西山别院和青衣巷肯定是没办法比,但是也是难得的南北通透的好宅子了。
葛根带着一众仆妇在院子中间等着,见李疏影下马车连忙过来行礼,“表小姐辛苦了,老爷吩咐说厢房让您自己选,看上哪间住哪间就成。”
听见葛根的话,李疏影随便指了西边的一间厢房,对芙蕖说到:“就住那间就是,你带着人去收拾。”芙蕖招呼着仆妇们将李疏影的东西都搬进厢房归置好,青黛也自去忙碌了,红菱陪着李疏影在院中站着跟葛根说话。
见她们去忙碌,李疏影又看着还站着院中的葛根问:“泽三叔可还有其他事情交待的?”
“回表小姐,老爷还交待,他有一些事要去布置,中午不回来用膳,院子里面已经备好膳了,让表小姐自己用就行,晚上老爷就回来了。”
“好的,疏影知道了!”李疏影点头。
葛根抬头看见李疏影娇艳的面容,脸上一红又低下头来,略带紧张的说:“表小姐,老爷还吩咐,表小姐这几日车马劳顿,若是觉得累了就歇着,此次在城中停留两日休整。若是表小姐觉得不累,也可以带着红菱和青黛一起去城中逛一逛,襄阳城南来北往,还有许多不同于姑苏的事物。”
李疏影没有察觉到葛根的窘态,心想,果真如青黛所说,她都还没开口呢,泽三叔就已经吩咐下来了。
见李疏影没有其他吩咐,葛根低头告辞,“表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让下人去前厅吩咐小的,若是没事,葛根告退了。”
李疏影点头,让红菱送了葛根出后院。
葛根前脚刚走,李疏影后脚就跑进了西厢房,正好看见青黛正在吩咐小丫鬟们摆膳。见到李疏影进来,笑着说到:“表小姐走路慢些,仔细脚下,葛根已经走了吧!他成日里拉着个脸,看着他跟看见主子无二,他跟表小姐说什么呢?要是不好听,你把他的话当个屁放了就是。”
“没有呢,都是转述的泽三叔的话,没有说其他的。青黛你猜,泽三叔吩咐什么了?”李疏影否认过后,就急不可耐的问青黛。她以前也在小院里长了这么多年,但到底不一样,马车和船跟院子比还是小了许多,她是真憋闷了。但这还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柳承宗这一座压在她身上的大山没了,那个让她时刻紧绷心弦的人已经不在了。
虽然明白事情的源头是青帮,可青帮她没有直观的感受,她所有的不幸在她的记忆中都来自于柳承宗,所以压抑了十多年的天性得以释放。而且现在是离姑苏城数千里之外的襄阳,这里连她的本家李家也不在。李疏影第一次打从心底想要和普通的姑娘家一样去街上逛街,逛各色的铺子。
看着李疏影欢喜雀跃,芙蕖疑惑的猜测:“难道是泽三老爷答应送小姐一幅好字?”在芙蕖的眼里,柳泽那是文曲星下凡,而李疏影最近又迷上了各色的字画。素来听闻泽三老爷的墨宝千金难求,难道是泽三老爷想要送一幅墨宝给小姐。
青黛看了一眼李疏影的样子,笑着说到:“我看先前红菱说出门逛铺子你就一脸的雀跃,看你现在的样子,是得偿所愿了吗?”
李疏影瞪大眼睛,“青黛你也太厉害了,一下就猜到了,你刚才不会是偷听了吧?”
青黛笑道:“表小姐在我们这些亲近的人面前,脸上眼睛里从来是不藏事的,青黛哪里需要去听墙角。”
一侧的芙蕖汗颜,枉费她跟了小姐这么多年,青黛觉得一眼就看出来的东西,她根本看不出来。
李疏影最是敏锐,立刻感觉到芙蕖的心态,笑着说:“我们芙蕖就是替我巴家,都出门了,还想着帮我从泽三叔那里弄墨宝来。”
“小姐!”芙蕖知道李疏影插科打诨,笑着嗔怪。
“既然想出门,那表小姐快用膳就是,一会我们一起出去!”青黛笑着说到。
等到众人用过膳,李疏影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裳,一套全新的花青色对襟襦裙,襦裙上是用同色暗纹绣的兰芝草,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褙子,白色的狐狸毛滚边。跟以前出门一样,面上带了同色的面纱。
“红菱你看,明明是穿着最显寡淡颜色,表小姐穿着就能衬得这衣裳也好看起来。这脸就该遮严实了,不然走在路上,这大姑娘小小子的,我看也不用干活了,尽看表小姐了。”青黛见李疏影换好衣裳,笑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