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这人听到这里,嘴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又问道:“第二次呢?”
“第二次再见柳阁老,他连话也没有多说一句,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我追上去之后,他也仍是不言,最后见没办法摆脱我,留下了一句,‘本人只忠于上位。’,您说,这是什么意思?”
总管声音平淡解释:“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说,他谁也不支持,随便我们怎么打都行,反正最后他只忠于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就这些吗?那你之前支支吾吾什么?那柳家老二呢?那位虽然没有这位阁老位子高,可是人脉却比阁老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是个性情执拗的,如果能说动他,就算柳阁老想要置身事外那也不可能了!”
听到这话,面前这人身上不自觉的一抖,又再次打量了总管一眼,见总管还算平静,低声说到:“柳祭酒话不太好听!”
总管眉头一皱:“你是为主子办事,虽然事情隐秘,但是你去的那些人家是都知道你身份的,在明知道主子身份的情况下他们的话能有多难听?我倒是想听一听!”
见总管不信,他又说:“不是说主子的话,是说总管您的!”
总管倒是更感兴趣起来,不怒反笑,问到:“你说来听听,我倒是听一听这国子监祭酒说话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按照平素的规矩,去拜访柳祭酒,出乎意料的顺利,本来心中还在高兴,能够为主子增加助力,哪里知道那柳祭酒见了我就指着我的鼻子就骂,说我们这一群没有根的东西,就会指使着主子往歪道上去,不想着规劝主子,让主子走正道,就会唆使主子一天到晚想些乌七八糟的事,什么杀兄弑父之类的话都出来了!我见他骂得难听,本来想要解释,可是还没等我开口,柳祭酒又直呼您的名讳,说您是,您是……”
总管眉头一皱,厉声道:“说!”
面前这人将剩下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直气的总管原本还算白净清秀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一手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盅一阵乱跳最后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好你个柳老二!”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传来,原来先前是故意处着嗓子说话,这里说话两人都是大皇子身边的阉人。
总管接着骂道:“以后柳家不必再去问了,由着他们就是了,主子那里,柳家的事我去说,自不会怪罪于你。”
“那,总管,就由着柳家这么逍遥吗?”
柳家二叔不知道,这些阉人最是记仇,也许他知道,只是不能忍受皇帝还在,这些阉人却上蹿下跳吧,只是却没想到此次事由为柳家树了敌。他所骂之人不仅是大皇子身边一个得宠的阉人,更是大皇子房里的人,这阉人生的好,又惯会学些烟花柳巷里兔子哥的做派,将个大皇子迷得紧。
也是这大皇子御下有一手,这点子事情没有往外面透出风去,不是身边最要紧的人都不知道这点事,只当是大皇子对这位身边的太监总管倚重得紧,也没往这处想。柳二哥也不是寻常官场上的人,用读书人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哪里能想通这其中的道道,将这个阉人给得罪死了,便是在大皇子那里上了黑名单,竖了敌了。李疏影上一世经历的柳家抄家之难的根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当然还有后面的柳家二哥更亲近欣赏二皇子也是重要的原因。
若是大皇子是个明事理的还罢,偏偏还是个偏听偏信的,等他上位了,那还能有柳家好果子吃,更何况大皇子因为母家是勋贵的缘故,对这些清贵世家的印象向来不好,若不是为了那个位子,估计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