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个出了葳蕤阁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来到陈氏屋里,陈氏这才回头,一脸怒气的盯着柳植怒喝到:“跪下!”
柳植看了盛怒中的母亲一眼,没有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但他不是愚孝的人,母亲刚才要做什么他心里清楚,帮母亲化解矛盾,免得惹怒了祖母,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当然他也有私心,不想看见她被自己母亲为难。
陈氏见状,怒火中烧,上来就要拉扯柳植,柳植由着她拉扯,只要不让他跪下,其他的任由她吧,毕竟是自己母亲。
陈氏的怒气却没有这么容易熄灭,见儿子没有反应,索性不再拉扯他,双眉上挑,看着他厉声问道:“刚才在那里,你为什么要接我的话?嗯?”
“母亲清楚,您那般说话,我若不拦着,只会惹得祖母生气,年初一的,惹得她老人家发怒,大家虽是不说,心里也是不喜,若是让父亲知道,又要跟您置气,您何必呢?”柳植看着母亲,淡淡说道。
“你祖母行事不公,还不许我当面说了?是她行事在先!”
“母亲,那是祖母自己的东西,她老人家愿意给谁便给谁了,给了,那是她老人家的赏赐,不给,那也是正常的,您没有去要或是去责怪的道理!您看二婶,她可有说过一句什么!”
“我可不是卢氏那么个不知礼,不懂礼的粗鄙之人,你别拿我跟她作比较,我就问你,你在你祖母那里为什么不帮我,还要把我架上去,平白的失了一只上好的镯子!”陈氏心气不平,气愤儿子不帮她也就罢了,毕竟男子不该陷于后院,可是她不能忍受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居然给她使绊子。
“唉……”柳植叹息一声,他跟母亲总是说不到一起去,索性不再解释。不过又不忍母亲背后诋毁他人,这不是君子所为,“您别这么说二婶,她行事干净利落不拘小节,并不是不知礼,不懂礼,您以后莫要这般在人后说了,平白的坏了你们妯娌之间的情分!”
“我与她能有什么情分!”陈氏嗤之以鼻。
罢了罢了,柳植在心里说,话他说过就行了,母亲听不进去,随便她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陈氏看着已经玉树临风的儿子,心中的气愤松了一些,“你只管好好念书,三年之后争取高中,到时候自然没有人敢把娘的话轻看了!”
柳植摇了摇头,并不指望他的几句话能够说服母亲,见她不再发怒,也不愿在这里久待,淡淡说了句:“母亲可还有事?若是没有其他事,儿子还有事要出门一趟,就不在这里久待了!”
陈氏在自己儿子这里,思绪最是容易被带走,原本从葳蕤阁出来还气愤得不行,想要将他罚跪在堂前的,现在说了几句,气愤就消了不少,听闻他还有事,也不再多说,摆了摆手:“记得好生温书,三年之后一定要高中!”
见到柳植告辞,原本躲在各处角落的下人也松了口气,还好今日是公子,若是别人,怕是要折腾一整日了!
“来人!”
听见陈氏的声音,贴身的丫鬟嬷嬷连忙走了出来。
“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一会修书两封,你找个人给我送回娘家,一封交给馨然,一封交给她父亲。我不能再等了,如果他们还想进柳家大门,让馨然十五之前就赶紧启程,再晚怕是没了机会了!”陈氏揉了揉太阳穴,想到今日婆婆对李疏影的态度,心里并没有当初回来那么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