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过来一把抱住李疏影,“我的好乖乖,让二舅母好生看看,今日过后就是嫁为人妇了,以后不比在舅母和外祖母跟前,有什么事,我们在心里多想一些,做媳妇不比在家做姑娘,姑娘金贵,媳妇却要处处侍奉!”
林氏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将自个说得声音哽咽,又大声道:“不过我们家疏影不比别人,那是有福气的,算是嫁出去了,也算是没有嫁出去,回娘家也不过就是后院中的几步路罢了!”说着抱紧了李疏影。
李疏影反身抱紧林氏,闻着她身上让她安心的味道,瓮声瓮气的说到:“疏影醒得,二舅母以后也要多注意歇息,院子里那些子事情,能吩咐下人去看管的就让下人们去,不要再什么事情都想要操心了。”
听着侄女的叮嘱,林氏嘴角不由自主滑出了一句,“原本想把你留在身边的,原来是想着你有自己喜欢的便罢了,后来想着让你心情舒坦些了再来跟你外祖母提,结果却又错过了,终究是我与你没有母女的缘分。”言罢,察觉自己失了言,将原本想要将李疏影留在身边做儿媳妇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如今和柳泽的事情都已经定下了,再这么说,肯定是不合适的,也都怪她没早点撮合儿子和侄女。想到柳泽,又觉得自己儿子虽然优秀,比柳泽确是差远了,这是疏影的福气,想到这里连忙想要遮掩。
疏影却不介意,林氏待她确实不错,笑着说到:“二舅母可是不打算要疏影这个女儿了,疏影可是一直将您当做母亲的,您这样说,疏影可是要伤心了!”
林氏闻言连忙说到:“看我,竟不如你一个孩子看得通透,也是,从你过来那小小的萝卜头一般的模样,到现在,贴心细微处就是我多生了一个女儿!”
“各处都忙碌不堪吧,二舅母还有空来疏影这里跟疏影闲话!”李疏影笑着说。
“那不一样,各处忙有各处的管事,今日自家闺女出嫁,我怎么能不来陪着,你外祖母发了话,咱们家好久没有喜事了,你的婚事咱们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我跟你讲,你外祖母藏着好些好东西呢,这次你成亲开了库房,才让我看见了!”林氏一副讲八卦的神情。
李疏影忍俊不禁笑了出来,这就是她的二舅母啊,虽然也有严厉时候的责备,可心里却无二心,这也是这么多年她能安心寄居于此的原因。
“我道这后院为什么经常有人看我的眼神不对,合着是你这破落户在我背后编排我呢!”林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室内,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个一身盛装打扮,面色红润的老夫人走了进来,不是她外祖母还有谁。
“我可没说,今日不过是想要逗疏影乐呵罢了,您可别冤枉我!”林氏一面笑着抵赖,一面向李疏影使眼色。
林老夫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高兴在心里,笑着说到:“今日是疏影大喜的日子,我就饶了你这一回,等疏影出嫁之后,我看谁还能成为你的挡箭牌!”
“疏影,你看看,你外祖母偏心的哦!你出嫁了,就要找我算账了,这不就是那什么的卸磨杀驴!”
李疏影在一旁看着,笑得直不起腰来。
“好了好了,我老婆子就是来看看,怕她小姑娘心里没落处,你倒是比我还积极!”
“那是,要说疼疏影,您肯定是第一个,不过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您第一,媳妇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说了,这女儿可比小子要贴心多了,对了,柳辰那臭小子跑哪里去了,一会还要他背她妹妹上轿的,我去找一找!”林氏知道,自家婆婆和侄女必然还有好些体己话要讲,她在这里不合适。
二夫人走后林老夫人也没有同李疏影说些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笑。全福人见状也不再等,笑盈盈的说到:“这吉时到了,我要给姑娘梳头了!”
李疏影心中羞怯,微微点了点头,全福人拿着梳子,从前往后,从上往下梳,不快不慢,动作流畅,有一种不一样的美,一边梳头一边说到:“一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二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共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王老夫人看着李疏影的头发一点一点被盘成妇人的发髻,那身影映着烛火让她恍惚间看见了女儿的身影,眼眶湿润起来。
“外祖母!”李疏影娇羞的声音传来,老夫人回过神,看向眼前明艳的少女,梳起了发髻,已是新婚妇人的打扮,一时有些晃神,笑着说到:“我们疏影终是长大了!我老婆子以后见到你娘,也能放心给她一个交待了!”
李疏影上前抱住老夫人,“外祖母!”,声音带着哭腔。
拍了拍身前的小人儿,“好了好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不哭!”
“我不,我还听说别人家有哭嫁呢,还特地请了哭嫁的婆子,咱们不兴这些,还不能让外孙女哭一哭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听着外孙女少见的多言,老夫人原本有些闷闷的心情高兴了起来,“你这丫头,行行行,许你哭,就是你这眼睛哭肿了一会不好看可不怨我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