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娣打了一个寒颤,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二皇子又低下头来,“妾身不该那样说的,在如今这种时候。”
二皇子叹息一声,“你做为二皇子府之人,不该说出这种轻浮之言,之前我也曾告诫过你们,我只是一个皇子,并不是太子,有些事,我们不能做,不能说,更是连意思都不能提,你也是读过书的,这种错误你不该犯的!黎民百姓这四个字,不是我们二皇子府能够承担的,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未来是太子的天下,但不是皇子的天下!”
温良娣闻言,眼泪又漫出了眼眶,她心里如何不知这些,她不过一个小小县令之女,在当今圣上大选秀女之年被父亲送进了京城,却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被赏赐给了二皇子,成了二皇子府的良娣。她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哪怕她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又怎样,不过是京中权贵手中的玩偶罢了,不过可以不进宫她还是高兴的。后来到了二皇子府,发现二皇子并不是一个难伺候的人,生的十分好不说,还体谅下人,又文韬武略让人折服。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少女怀春,见到这样出色的男子,还是自己的夫君,很难不让人动心,虽然她只是一个良娣,但她已经非常满足。因此,寄回家的信里都透着喜悦。
如果人生能够就这么走下去,不管二皇子殿下未来是被立为太子,又或者是封王之后驻守封地,她都很满足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正当她做着美梦的同时,一次她陪着二皇子妃接待宾客的时候,有人拿着她母亲的随身物品找到了她。
她还记得当时正是五月的天气,她看着那个模样普通的嬷嬷手上的玉佩,心如同掉进了冰窖,“这个东西为什么在你的手中?”
那嬷嬷看着分明还算和善的笑容,在她看来如同阿鼻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散发着刺骨的恶心与寒意。
“是夫人亲手交给奴婢的,嘱咐老身要好生帮扶娘娘呢!夫人这话说的,老身自然会好生帮扶娘娘,就是不知道娘娘会不会听老身的话了!”
她皱着眉头,还很天真,怒道:“你既然是母亲派来的,怎么能说出这样不知尊卑的话语,母亲最是明事理,懂规矩!”
“哈哈哈……”那嬷嬷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笑了片刻才停下来,道:“老身可不是你母亲的人,老身是大皇子的人!”她说道后来压低了声音,要不是两人离得近,温良娣几乎就要听不清。
闻言温良娣吓了一跳,她就算再怎么不知前院之事,身在二皇子府,对于几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她也是有耳闻的,连忙说道:“你我不是同道之人,母亲的玉佩你交给我就行了,我这里不需要你!”
不过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那嬷嬷见状,面上再无一丝笑容,“娘娘真要老身离开?”
“你速速离去!道不同不相为谋!”温良娣克制着声音怒道。
“这小门小户的姑娘就是天真,哪怕是送进了皇子府,这骨子里也透露着一身的小气,只能看见以前。娘娘要不你猜一猜,说说老身手上为何能有你娘的随身之物?”那嬷嬷面露嘲讽之意,打机锋道。
“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否则请将母亲的玉佩还与我!”温良娣皱着眉头,心底的不安大盛。
“既然老身能够拿到你娘的随身之物,那你说我能不能再拿到你娘身上的什么部位呢?比方说胳膊?又或者是大腿,甚至是脑袋!娘娘觉得呢?”
温良娣从小平平安安在后院长大,父亲虽然只是七品县令却也是一方的父母官,但也是父母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何曾接触过这样的情况,面色大变,“你们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呵呵,没有做什么,他们如今都好着呢,不过如果娘娘不听话,老身就不知道他们以后能不能好好的了!”那看起来和善的嬷嬷,脸色的恶毒之色让一直以来心思单纯的温良娣如坠冰窖,这贼老天,是不打算让人有好日子过啊。
“娘娘快收起脸上这副不值钱的样子,这眼泪什么的让别人看见了,知道娘娘是大皇子的人了,娘娘性命不保不说,你父母怕是也要受牵连。”妇人平淡的话语,让温良娣的后脊发凉,她没有选择。
那日之后,她发现身边一个婢女居然也是大皇子的人,只觉得那些人神通广大,她怕是无法逃脱他们的魔抓。她想到了死,她不想要害她所喜爱之人,只是,那些人连她死的路都给她堵死了,身边的婢女冷声告诫她,若是她就这么死了,那她就等着父母弟弟妹妹去给她陪葬吧。她,连死都没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