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点头,看见她强撑着身子下来,皱了皱眉,倒了一杯水递在她的手里,温良娣看着手中的水,原本已经干了的眼泪,突然又漫了出来,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何她还要想着去助纣为虐呢?父母最后的信一再的强调,让她不用担心他们,他们很好,让她万事以夫君为重,她是不是也该听一听了。
“可是水烫了?本宫让人送一壶温水进来!”二皇子见她这副模样,也是不忍,面前的女子虽然想要害他,但却又没有害他,他的内心有气却又庆幸。他其实在她送汤的时候就有所警觉,主要是以前受害于此,他心有余悸,但是却没想到她明明送出了汤,却又拦下。他也曾想过,可能是想取信于他?但是,作为对面的人,当时那种情况,最适当的做法应该是放任他喝下汤,命丧于此才是最优解,他想,这不是她本意,她对他的情义,从眼里身上每一个细微处都能看到。
温良娣飞快摇头,将一杯水倒入了肚子里,喉咙得到了滋润,重新跪下,看着二皇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交待了个仔细,她没有留什么心眼,更没有留什么让自己安身的余地,她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二皇子,但却也有几分清楚,他这个人用人只用一片赤诚之人,留余地、耍心眼在他面前只会惹得他厌恶,她已经是欺瞒过他一次的人了,这一次有机会全部说明,她没有保留。
闻言,二皇子没有说什么,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你应该相信我的!”
她知道二皇子的意思,责怪她应该第一时间将事情说予他,而不是任由其他人摆布。她没有看见二皇子脸上闪过的一丝受伤。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会派人过来服侍,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父母那里,就算真有什么,只要你的消息没有传出去,那边的人也不会轻举妄动。”
说完这些,二皇子不再停留,出了门,往前院的议事厅里去了。大皇子,过了!他们之间之事,是明面上的事,可以王对王,也可以在朝堂上下发展自己政见相同或是支持自己之人,但不该是这样,黑暗里的手段可以有,但不应该用在女眷之上。以前大皇子就算对他用那些各种手段他都不多言,那是大皇子的本事,但用朝廷命官威胁女眷,他第一次觉得有这样的大哥让他觉得恶心。这般行事,这样的为人,如何管理朝廷,如何治理国家,如何能够让天下清平。而最让他寒心的是,从那位一直以来做的这些事来看,那位压根没把人当人看,都是工具罢了。大皇子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这样的人不配为太子,他,要争!
不过眼前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为何只在南蛮之地才有的相思子会出现在他的府中,是单纯的买卖药材,还是……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肤色健康、颇有威势的女子形象,若是大姐也站在了大皇子那边那事情就越发复杂了。
几日转瞬便逝,这几日里柳泽每日忙进忙出,听李疏影说要接到清平公主的帖子想要出门,也鼓励她出门,倒不是想要她帮忙打探什么情况,而是在这京都之中,总是将她困在后院怕她整日里胡思乱想。
到了这一日,李疏影挑了一套中规中矩的妇人衣裳,让忍冬服侍她换上。
“夫人怎么不穿天冬给您缝制的那一身衣裳呀,正是京城时兴的款式,颜色什么的也适合您,最是出彩不过!”红菱在一旁看着疏影挑的衣服问。
李疏影笑了笑,说道:“我们是去做客,又不是选美,况且这京城之地,我们并不熟悉,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一些得好,免得被人盯上了,反而事事都暴露在人眼前,不好旁观局势。”
“还是夫人思虑周全!”红菱一拍额头,暗道她这是最近在姑苏待惯了,习惯了柳家的被恭维追捧。
“夫人,二夫人过来了,在门外等您!”有小丫鬟进来通报。
李疏影带着丫鬟婆子出了大门就看见等在外面的马车,车上之人正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来,见到她来,连忙道:“妹妹快上来,我这马车大,你我共乘吧!”
李疏影见状也不说话,笑着先上了马车,“嫂嫂怎么来得这么早?喧儿没有来吗?”
“为何要早些,一会你就知道了。至于柳喧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吗,生怕我不出门,知道我今日有事,一早上就笑盈盈的。”卢氏摇摇头,她这个小儿子是真个淘气。
“喧儿还小,不知道嫂嫂对他要求诸多是为了磨他的性子,等略大一些,明白事理就好多了!”二人说着话,马车也缓慢的动了起来。
两人半靠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多会就听见外面麟麟的马车声,卢氏吩咐赶车的婆子慢一些。
又行了片刻,疏影感觉到马车更慢了,卢氏看着她的疑惑道:“这就是为何我要早些来的缘故,那些女眷追捧公主,来得一个比一个早。”
李疏影点头,略微从窗帘间往外看,只见车水马龙,几乎要堵住整条巷道,还有不小心撞到一起的马车,不过那些人倒也有趣,下车互相看一看,行个礼转身又上了马车。
“在这里争吵起来,是要传遍整个京城的,没有人原因在这里与人起纷争。”卢氏顺着她的视线解释道。
马车虽然慢,但总算是到了公主府门前,二人下了马车带着贴身的侍女,在门前查过帖子之后有专门的侍女引着进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