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梅看着前头门庭若市的木器行,她脚步一顿,整了整衣裳,又伸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没有油烟味,有的只有淡淡地菊花香。
待沈秋梅来到铺前时,在外头招呼的伙计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这些日子,她可是时常过来呢。
木器行里老师傅任广田的媳妇,长得不仅好看,每次过来身上都香香的,当真是跟普通的庄户有着明显的不同。
以前人家说任广田家里是小富人家,伙计还有些不信,现在看到任广田的媳妇,他可是信了。
能娶个这么能耐又好看的媳妇,的确不是一般人家。
沈秋梅今个儿带来了吃食给丈夫,故意多做了些,就顺带请他底下的徒弟们一起吃。
伙计尝到了油酥饼的味道,立即露出笑脸,还说道:“嫂子这厨艺也太绝了,比城里做吃食生意的摊子做出来的还要好吃些。”
伙计这就转身进铺喊人去,吃了人家的吃食,步子都走得快了。
就在沈秋梅等着的时候,铺外来了一辆牛车,牛车到了近前,就见上头下来一位妙龄少女,她从袖里拿出两个大钱交给车夫,把牛车打发走了,少女提着食盒过来了。
沈秋梅看到这人,脸色微变,眼眶不知不觉湿了,她别过头去。
少女看到沈秋梅,立即露出一个笑来,温柔又好听的嗓音问道:“嫂子,你也是来送吃食的么?”
沈秋梅本想不理的,不过教养令她还是点了点头,并且大方的看向这位少女,瞧着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相秀气却并没有美到让人一见难忘,只是那份柔弱可欺的模样,会让人心生怜悯。
“姑娘的声音极好听,不知姑娘可是住在城里?”
少女毫不忌讳的说道:“我家贫穷,眼下跟随阿爹在城里唱曲儿,声音是天生的清脆,就靠着这个吃饭的行当了。”
沈秋梅的手握紧了食盒,没再接着问了。
沈秋梅没有等来丈夫,却等来了伙计从里头出来,说是东家正在见老师傅,听说最近京城里来了一批样货,马上要做出成品来,正好找老师傅们商量对策。
不过伙计看到沈秋梅身边的少女时,脸色就变了,颇有些不自在的看了沈秋梅一眼,赶紧将少女引到一旁,小声劝道:“要不姑娘先回去,这一次东家来了,里头都得忙活,怕是见不到人的。”
少女疑惑的朝沈秋梅看了一眼,想说为何她不用先回去,然而少女知道,可不能得罪了铺里的伙计,以后还得他们传个话啥的。
于是少女将将吃食留了下来,还悄悄地将二十个大钱往伙计手中塞,伙计哪敢要,没收钱,把人催着赶紧走了。
伙计提着食盒走过来,又顺势藏到了身后,这就邀沈秋梅进里头坐一坐,任广田可是里头的大师傅,可不能怠慢了他媳妇。
沈秋梅看到伙计身后的食盒没有说话,跟着进去,在一处安静地角落坐着等,至于刚才那个唱曲儿的女子,她知道她姓阮,正是时常来铺里的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