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住在祖宅,总是忙忙碌碌的,就没有好好寻找过,如今要走了,得要不要寻一寻,万一寻到了,任家酿酒的手艺也不会失传。
宋九这么想着,便在宅里翻找了起来。
坐在屋顶上的荣义看着院里忙碌的大嫂,不知她在寻什么。
直到天黑了,宋九也没有寻出线索,心头不免有些遗憾,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相必手艺也彻底失传了,真是愧对任家的祖宗,没能早点寻一寻。
半夜三更的,任家人赶着牛车轻装上阵,就这么悄悄摸摸的出了水乡村上了官道。
不入安城,直接往府城方向走,再出了澧阳郡地界,他们一家就安全了。
宋九坐在牛车上顾着两孩子,看着前头赶车的小叔子,宋九突然发现她竟然对水乡村并无留恋,心里惦记的始终只有她家傻夫君。
二房杨冬花带着女儿坐在公婆赶着的牛车上,朝旁边大房的牛车看去一眼,心头五味杂陈,忍了一路最后没忍住,突然开口相问:“爹,娘,若是我夫君从燕北回来了,他要去何处寻找咱们?”
赶车的任老头手中动作一停,心头悲凉。
一旁的任婆子心头也不好受,只得劝道:“我留了封信在小院的书房里,广江要是回来,他寻到信就知道什么原因了,定会寻到我们的。”
杨冬花听了,心头仍旧不能平静,看着一路倒退的两边树林,想起娘家父母,离开澧阳郡以后,她今生都不得回来孝顺父母了。
这一年来杨冬花带着娘家大哥开小卖铺,那进货的渠道也知道了个大概,能安分守己开铺做生意,将来一家人大概也不会过得太差。
想归想,杨冬花还是想娘家父母的,任家要逃走,连给娘家传个消息都不能,以后想起来心头都不是滋味儿。
那边大哥大嫂一家也是面色愁苦,沈秋梅也想娘家人,离开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以前在时,一年见一回还被娘家人嫌弃,沈秋梅还不想回娘家,现在走了,又舍不得了。
离开了安城的地界,来到去往阳城的官道,此时天已经亮了。
赶了一夜的牛车,任家人都很辛苦,寻了一处树林子,一家人休息,简单的吃了干粮,也将牛给喂饱。
坐牛车走得慢,而且也难走远,可是庄户人家又怎么可能坐马车,真要是坐了马车,一家人还没有出澧阳郡,半路被查了,更容易招人耳目。
任家人休息好了,接着赶着牛车走,倒是走在官道上不是很显眼,毕竟所有进城的庄户都是这样赶着牛车去的。
宋九靠在板车上,看着两孩子一脸好奇望着两边的景致,对于孩子们,还是头一回出远门呢。
前头牛车相隔有些距离,荣义也开始说话了,他看一眼紧张的嫂子,安慰道:“莫怕,我安排了人在澧阳郡地界,三日的路程,出了地界,咱们就安全了。”
宋九点了点头,她怀里有一个香囊,那是她准备给陶三娘报仇的,可是现在她报不了的,她得去寻自己的丈夫。
宋九愧对自己的两任师父,是她们教导自己刺绣,可是连师父的仇都报不了。
只是任家还没有来到澧阳郡的地界,就在当天的夜里,他们一家在林中扎营休息的时候,就被一伙人给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