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淳赋越说越气愤,一旁的葛氏却是惊了一跳,果然老爷之前私下里见过大女婿了,大女婿老实巴交,是个实心眼,老爷定是说了不中听的话,把一个老实人给逼急了。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外祖父随口说出来的话,伤了人而不自知,这世上之人可不是个个像外祖父,过得好与不好,由不得别人来定夺,外祖父又怎知我婆母过得不如意?”
“再说我婆母早已经出嫁二十几年,都说出嫁随夫,已经是夫家的人了,自然不能由娘家人来做主。”
宋九这番话果然惹恼了裴淳赋,他身长辈合着还被一个晚辈教训,自己在平江府当官这么多年,哪个对他不是客客气气,一个小小晚辈半点不尊重他。
“怎么,我看着自家女儿过得不好,我还不能说了,出嫁随夫,我这个老父亲还没有死,我还管不得了么?”
“当年大女儿跟晋王的婚事,若不是任平奢想了我大女儿,她现在会过成这样,她现在该是养尊处优的在晋王府,该有一个英勇无比的丈夫才对。”
“你们都说任平老实,我看所谓的老实人心眼才最多,不要说当年事迫不得已,他但凡有自知之明,他敢娶么?”
裴淳赋说完这话,眼神若有若无的朝晋王看去,然而晋王神色平静,没有半分变化,一时间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葛氏朝身边的老爷看去一眼,看来老爷是真的想要大女儿与晋王再续前缘的,只是老大性子烈,此事怕是难了。
在裴淳赋说了这么多之后,晋王没有阻止他说,也没有反驳,即使是沉默,也代表着他或许也有这份心思。
坐得近的宋九不由得朝晋王看去,她终于知道公公为何会“失踪”,她立即起了身。
任荣长见媳妇起身了,他也跟着起身。
“夫君,我们该回去了。”
眼看着傻大儿就要被儿媳妇叫走,晋王终于动容,叫了一声:“荣长。”
任荣长回头看向师父,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媳妇的脚步。
夫妻二人一走,晋王便看向对面坐着的裴淳赋和葛氏,突然开了口:“墓地选好了,平江府三川道的山顶,此处修一修,将来便是我与晋王妃合葬之处。”
葛氏听了一脸的惊愕,晋王百年之后不想葬入皇陵?还是会有什么变故?
裴淳赋一时间也懵了,合着不是来把老二葬入皇陵的,葬在三川道,那儿太过僻静,再说晋王怎么说出合葬之说,他不打算再续弦了么?
“二老准备一下吧,日子选在下月个的初九。”
晋王说完也跟着起身离开了。
宋九坐上马车,见傻夫君也跟了上来,心头一暖,他是向着自己的。
宋九催着车夫赶紧回任宅去。
到了任宅,宋九立即回了自个侧院,把婆母的镯子拿了出来,用锦布包着,揣在怀中,这就带着傻夫君一同去正院见婆母。
任婆子身边坐着大媳妇和二媳妇,两个儿媳妇生怕婆母难过,陪着婆母大半日不曾离开,总是想方设法的想逗婆母开心。
任婆子哪能开心得起来,想起昨日母亲问起的镯子,她心头隐隐感觉到不安,若是丈夫任平自己想不开,故意躲着,她绝不会原谅,但若是她父亲和母亲动了手脚,那任平可就麻烦了。
“老二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