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落了座,裴淳赋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一大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该就这样闹下去。”
“之前庶子无状,对他大姐不好,我已经惩罚了他,官职也丢了,这事儿要不也就过了吧。”
“官银不是小事儿,那可是大事,咱们不闹了,要不外孙媳妇想办法让你婆母把官银交出来,这是夏税呢,都要入秋了还不上缴,上头人都要知道了,再这么下去,我这知州之位也做到头了。”
裴淳赋一副可怜的模样,宋九心头犹豫,心想着等会儿回去跟婆母说一声,给裴府一点教训就把官银还给他们。
裴淳赋见宋九没开口,生了大气,许是这夏税没上缴把自己给逼急了,随即大声吼道:“外孙媳妇,你是任家最聪明的人,这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你妇人之仁,自作聪明,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整个裴府,知不知道,还不交出官银,你们一家人也甭离开平江府了,直接跟着裴府一起受罪,也免得官差跑一趟。”
“你当真以为这官银是小事,我没有治你们一个偷盗罪,你们就该早点交出来,你们对裴府不满,大可开诚布公的说出来,犯得着这样犯法么?”
随着裴淳赋怒不可遏的声音,隔壁茶室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中间的隔板转眼露出一个窟窿。
又是几脚,窟窿越变越大,两个身影从旁边茶室出来了,而一脚踹开隔板的正是谨言,他穿着一身护卫服,腰间佩剑,跟在晋王身后出现。
宋九颇为惊讶,她记得从任宅出来的时候,晋王还在教导几个孩子骑射,怎么转眼就带着谨言来茶室喝茶了。
谨言看到宋九,目光闪了闪,很快开了口:“刚才有贼人偷听,我且追去抓住那贼子。”
说完这话,谨言翻窗而去。
从隔壁茶座过来的晋王,双手负于身后,一袭紫衣长袍,身姿长像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可是那眉宇之间的威严,却比平日更盛,甚至人看着与往日的晋王似乎有些不同。
宋九一眼看去,有一种眼前之人与晋王不像的感觉,晋王在燕北带兵打仗,皮肤粗糙了许多,人也刚毅无比,可眼前之人明显要养尊处优的环境下,皮肤白且细。
然而长相一模一样,又有谨言在身边,宋九哪敢多想,旁边的傻夫君更是一眼认出来,喊道:“师父。”
晋王看了任荣长一眼,目光怔住,随后很快收回目光,看向裴淳赋,问道:“夏税官银丢了?”
裴淳赋最想瞒的就是晋王了,这个女婿,他有些怕他,再说真要说起这官银的事,就会提到当初大女儿一家来平江府受的委屈,依着晋王的性子,那定是要护着老大一家的,指不定庶子还得受到教训,他这个岳丈的脸也没地方放了。
晋王一边问一边坐下了。
宋九却不动声色的将傻夫君拉到自己的身后,她总感觉眼前的晋王怪怪的,拉着傻夫君不让他与师父亲近,甚至还刻意的将傻夫君的视线给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