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阿奇又派小钱子带着人也追了出去的时候,宋九只觉得自己欠阿奇的人情更多了,还不完了。
沉默了许久的阿奇接了话:“三少夫人要做的事我不会过问的,再说我一个戏子,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倒是可以请任府来听戏,不知任府喜欢哪出戏,那日我定会为你们唱上一曲。”
每次阿奇都想请任府来听戏,可是眼下的任府哪还有心思来听戏,看来又要让阿奇失望了。
宋九不想瞒着阿奇,于是说道:“我们家不能来听戏了,事实上自打在安城时起,我们任府就被人下了毒,我们妯娌三人都怀不上身孕,就是这个原因。”
“而今我追查香料的来源,便是这香料成了药引,对方要彻底断了我任府的子嗣,才不得以为之。”
阿奇震惊的看着宋九,再一细想也想明白了,三少夫人没说错,若不是他人下了毒,她为何多年未有所出,她身子骨好,从安城到平江府,不见她有过病痛。
不知不觉阿奇的手在袖中握紧成拳,语气沉重一字一句的向宋九说道:“我会帮你找出那香料商人,绝不失言。”
阿奇是如此的认真,宋九不想欠着人情还不完,就要拒绝,阿奇却是起了身,“三少夫人留下来听一场戏吧,下一场临到我了。”
阿奇不待宋九接话脚步匆匆的出门去了。
等雅室的门一关,阿奇的脚步一顿,额头上冒了汗,他知道宋九识人术厉害,刚才阿奇心头有念想时,他立即掐灭,他不想被宋九看破,这些年帮任家人那是他心甘情愿的,何况他待在苏州城,也没有帮到什么,自己也就这个能力。
至于抓到那香料商人的事,他定要说到做到,绝不会姑息。
宋九来不及拒绝,阿奇已经走了,没等多久,原本已经不打算上台的阿奇又上了妆容上了台,一时间惊得底下看客热闹无比,原本准备走的客人立即停住了脚步,而外头听到锣鼓声不对的客人纷纷进了戏楼。
宋九的确有许久没有听阿奇的戏了,不知他今日唱的是哪一出戏?
宋九吃着楼里的点心茶水,看着底下的戏台上,阿奇穿着女装扮成女娥之时,声音婉转如同夜莺,这一刻宋九想到一词“蒲柳之姿”,明明刚才穿着红衣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奇有着松竹之质,一上戏台竟有如此大的反差。
也正因为这样的阿奇,戏楼经久不衰,生意兴隆到如今。
等阿奇的戏唱完了,卸了妆容再赶来雅室时,宋九已经走了,她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将蒲柳之姿,与松竹之质写在上头,阿奇见了,冁然而笑,“也只有你敢这么说我。”
阿奇将字条纳入怀中收了起来。
很快胡勇被请到了妆间,阿奇看着胡勇,语气严肃的说道:“主上要陷害任家人,继绝任家人的子嗣,此事我不能不管。”
胡勇听了简直不可思议,他怔怔地看着阿奇,巴了巴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又知道自己怎么说,也劝不住阿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