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生没喝,钱仪之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起来,京城里的人,都谨慎,怕是以为茶里下了毒。
“我欠丞相府恩情,秦姑娘大可放心,你要去任府山庄这事我不会拦,只是毕竟在我的队伍当中,总该给个解释。”
秦冬生看向钱仪之,倒是半点不慌,直接说道:“杀贵子。”
钱仪之震惊的看着她,他在北地也曾听术士说过一则传言,天下贵子出生,是不祥之兆,只是贵子与任府山庄有何关系?
“先生可知魏大儒为何会留在任府山庄教学,因为他教的就是贵子,未来祸害燕国百姓的人,而我这一趟就是拨乱反正的,先生可是怕了?”
“前头就是任府山庄,先生大可直接去了,却要留在此地喝上一壶茶,可见先生是有犹豫的。”
“魏大儒当年与先生是同僚,先生在北地那是学识界的泰山北斗,可是到了南方,却不如魏大儒的。”
“一个教出天下贵子的魏大儒与先生相比,后世谁还会记住?史书上又当如何记载,先生此番前来又是为何来找魏大儒?”
钱仪之很震惊,没想到丞相府竟然要杀天下贵子,那是天命所归,未来燕国之主,只是这些术士口中的话,他以前是不信的,所以在北地这么多年,也没有刻意的打听过此事。
可是如今从秦冬生嘴里听到这个消息,钱仪之是震惊的,对呢,魏大儒向来低调,年纪又大了,他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的家族跑来平江府收弟子,是得有个原因。
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原因是教导贵子成才,要是放在钱仪之面前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贵子收为弟子,哪怕是解散整座学院都可以。
人活在世上博的就是一个名头,教导未来的天子,那是何等的荣幸,也能载入史册。
“既是天下的贵子,秦姑娘又哪能杀得了,天命所定,不要逆天而行方好。”
钱仪之忍不住劝她。
秦冬生哈哈大笑,“先生还是这么古板,我说了这么多,先生就没有听出话外之音么?再这么下去,先生便不及魏大儒了。”
钱仪之沉默了。
一边是丞相府曾经欠下的恩情,一边是荣耀地位,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秦冬生,问道:“丞相府杀了贵子,当今皇上又无子嗣,相府这是意欲何为?”
倒也不傻呢,秦冬生看着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的钱仪之,更是大胆的说道:“自然想造反了。”
钱仪之惊住。
秦冬生又笑了笑,“跟先生说笑的,我一个小女子,哪懂这些。”
秦冬生话是这么说,目光却是微微一闪。
钱仪之手中的茶杯抖了抖,脸色十分难看。
车队再次出发,没多会就到了任府山庄外。
魏大儒早已经带着孩子们等候多时。
钱仪之下车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的在任府的孩子们当中寻找着,哪一位是天下的贵子,未来的燕国之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