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兮心生怜悯，找到堆放着皮毛和干粮的区域，取出一批分发给女奴们。

看到女奴们身上的伤痕、脓疮，又拿出药粉为她们治疗。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换作常人，那清婉的声音，柔和的目光，细腻的行为，无不让人如沐春风，觉得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善良的仙子。

可此刻，这位善良的仙子，却无法融化眼前这群女奴空寂的心灵。

她们没有躲避梁云兮的靠近，任由她将皮毛遮盖在自己的身上，把干粮塞在手中，却也没有任何一人做出哪怕一点点的回应。

也只当梁云兮为她们处理伤口时，空洞的眼神，隐隐有所闪动。

“能帮我一下吗？有些人，身上的伤已经药石无医……”

良久，梁云兮忽然抬头看向秦峰。

灵动宛若星辰一般璀璨的双眸，黯淡了不少。

这世间的残酷，让她洁净的心灵，也微微蒙尘。

秦峰默然起身，他来到一具具马贼的尸体旁，收集了十多把弯刀。

朝着挤在一起的女奴们走去。

仙子无法短时间内融化她们的心灵，恶魔逼近的脚步，却能让她们下意识簌簌发抖，更努力的蜷缩在一起。

哐当……

秦峰将弯刀全部丢在了她们的面前，冷酷的声音在空地响起：

“马贼的尸体就在那里，捡起地上的刀，扒了他们的衣服，喝光他们的血液，吃掉他们的心肝！”

这声音，仿佛恶魔的咆哮，在她们耳畔不断萦绕。

有人颤抖的起身，跨过同伴，簌簌发抖的朝着弯刀走去。

更多的人，努力地站了起来。

“你该走了。”

秦峰来到梁云兮的身旁，声音柔和的几分。

梁云兮微微摇头。

秦峰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与梁云兮并肩而立，静静地看着，那残忍宛若地狱的画面。

终于，当四十多位马贼，被砍成了肉泥之后，浑身浴血的女奴们，瘫坐在地，痛哭流涕。

“树林外，东面二十里，还有五百多具马贼的尸体。”

秦峰的声音，再一次在空地上响起：“但就算把他们砍碎吞下，也只能让你们心中的仇恨得到少许的发泄，改变不了你们的遭遇，也影想不了你们的未来。”

“现在，你们全都成了我的战利品，我打算把你们赏赐给手下的将士。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不愿的，可以挥刀自尽，也可以随意挑选能搬得动的货物和马匹离开。”

“愿意的，在这等着。为妻为妾全凭本事，有可能再受凌辱，挨打受饿。也有可能不再无依无靠，重获新生。”

“我唯一能给你们的承诺，就是你们未来，依旧可以来去自由，我手下的将士们，不会视你们为私产货物。”

痛哭声，渐渐平息。

有人握着弯刀，朝着树林东面，踉踉跄跄的走去。

更多的人，怔怔地看着秦峰，仿佛无法相信，这番话，能从一个宛若恶魔的男人口中说出。

风吹叶动，血腥弥散。

秦峰的身影，似魔似神。

在她们的心中，刻下永生难以磨灭的印记。

远处，有马蹄和脚步声传来。

四队的将士们，纷纷赶到。

哪怕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老兵们更是可以头颅为枕，尸体为被。

地狱般的景象，依旧让他们胃中翻腾。

看到那堆积成山的皮毛药材，才好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