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所说的功夫?”
王阔看着施展完阴狠三招的楚知吾,拍了拍脑门,无奈的问道。
楚知吾当然知道这三招是些什么路数,无非就是下三路的路数,但传自李平,只得解释道:“王哥莫慌,这是一位故人传授给我,紧要关头防身用的,我哪里真懂得什么功夫。”
王阔这才点点头说道:“若是未曾习武之人借此防身,说不得还真有奇效,看来咱这五山县里,倒真是藏着高手啊。”
这话说得楚知吾心底一黯,哪里是什么高手,如果是高手,又怎会进了混元帮,就再未出来过。
见楚知吾情绪低沉,又想起刚刚他说起这是故人所传,王阔也马上明白过来,走上前去拍了拍楚知吾的肩头,说道:“你需谨记,这三招不到紧要关头,别用出来便是了,现在跟王哥来试试这站桩。”
楚知吾点了点头,王阔便走到后院空地上,双腿一分,立在了地上,但却身形飘逸,丝毫没有沉重模样,楚知吾心底疑惑,难道这站桩,还能站成这样轻飘飘的?
王阔哪里看不出来,朝楚知吾笑道:“你且过来,推我一推。”
楚知吾知道王阔本事,便走上前,轻轻推了王阔一下,只见王阔身形一震,似是楚知吾这轻轻一推,倒是激起了他这站桩功夫的反应,但这反应,也无甚作用啊,楚知吾这么想到。
王阔嘴角一抿,解释道:“放心吧,多用些力,只是别太大就是。”
楚知吾闻言点了点头,右手成掌,在王阔肩头一推,却如同手黏在王阔肩头上了一般,王阔肩头虽有晃动,却也带得楚知吾往前窜了一步,王阔再是一震,被往前带得一步的楚知吾,马上便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去,若不是王阔扶住了他,泄去了劲,怕是这下就要摔个四仰八叉。
差点摔倒的楚知吾除了惊讶,只剩了一脸兴奋,赶忙问道:“这是站桩的功夫?还能有这等奇效啊?那不是不怕挨打了?”
王阔闻言脸上一僵,片刻后才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练武,就是为了不怕挨打啊?要是能把站桩练到咱这一步,莫说挨打了,便是七八人近身,也是来多少伤多少。”
楚知吾先是歉然一笑,然后问道:“那咱这就开始练?”
王阔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把楚知吾看迷糊了,王阔才说道:“方才只是给你看看,站桩练好了是何等神奇,但这毕竟是活桩,须得水磨功夫,急不来,现下你要站的,是硬桩,只有这硬桩站明白了,才能慢慢站成活桩。”
楚知吾当然明白王阔的意思,便说道:“放心吧王哥,我也是干过活吃过苦的,不会因为苦累便半途而废,哪怕是练不成这活桩的功夫,多站站硬桩练练腿脚总无事。”
王阔却是摇头轻叹道:“你这小子啊,若是早几年来与我站桩,以你这活泛心思,怕是比高朗那小子都要学得快。”
楚知吾倒只是故意玩笑道:“王哥怎能这么说,若是我早几年就已练武了,今天又怎么能学到王哥这手站桩的本事?”
王阔拍了拍脑门,不由得再对楚知吾高看了一眼,但是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细心的教导他,如何站桩罢了。
第一次站桩,楚知吾却是觉得比劈柴要累多了,明明是一个姿势不动,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站不住了,腿脚发颤,双臂发抖,脑门发凉,但他却咬牙坚持着,直到哎哟一声,软倒在地上,才算是破了功。
楚知吾不好意思的看着在一旁备菜的王阔,但却浑身酥麻,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勉强笑道:“王哥,我这桩站的,是否……太快了些。”
王阔却是摇头笑了笑,一边切着小菜,一边说道:“现在知道站桩多累多苦了吧,可比干活累多了,还须得吃好睡好,否则耗大过补,练功便得不偿失。若不是老板娘发话,陈爷点头,咱可还不敢就教你站桩的功夫。”
躺在阴凉的地上,楚知吾却是浑身发热,但又起不来,想必这也是站桩的后遗症之一,便干脆躺着不动弹了,开始与王阔闲聊起来,想到下午擂台上那一幕,楚知吾开口问道:“王哥,那打飞邬蒙短锏的,真是桃姐?”
王阔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本想卖个关子,谁知道楚知吾竟还不追问了,只得轻哼了一声,还是回应道:“那是当然,我也就是会些拳脚功夫,桃姐那可了不得。”
地上的楚知吾只觉恢复了些力气,便挪动着身体,侧躺着,看着王阔说道:“是不是有这规矩,我不能随意问你或桃姐这一身功夫从哪学的啊?”
王阔闻言一愣,接着一脸无奈的看着楚知吾说道:“外头当然有这规矩,但咱自己人,你想问就问,只是桃姐说不说,那咱就不知道了。”
楚知吾听他这么说,便来了兴致,问道:“那就先不说老板娘,先说说王哥你,这一身功夫,是从哪学的啊?总不能是捡了一本秘籍,就开始练武了吧?”
王阔笑了笑,停下了手上的活,对楚知吾说道:“咱也不用瞒着你,其实在五山啊,这练武基本上靠个传承,像那制衣铺的许老板,就是那已经败落了的娄山剑派传人,那丐帮李帮主,更是多年前清河李家的后人,至于你王哥我嘛,这身武艺只是家传的,我也不知具体出处,只是幼时这么练了,也就这么会了。”
楚知吾力气恢复了点,勉强翻了个身,坐在地上问道:“那若是像我这种既没家学,也没传承的,是不是一般都练不了武啊?”
王阔把头一抬,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数十年前,便只有拜师学艺这一条路,可如今嘛……”说着说着,王阔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楚知吾追问道:“如今怎的了?”
王阔轻轻一叹,说道:“如今世道艰难,诸如混元帮,山上土匪窝,乃至咱城西的断刀派,便都名声鹊起,广收门徒,甚至那土匪还得时不时下山抢人,为的就是图个自保。否则一时不慎,便被其他大族大派侵吞了,也不过是朝夕之事罢了。只要有人,好歹多一分力。”
楚知吾点了点头,看了看眼前的王阔,想了想前厅的老板娘,知道王阔这话是故意说来宽他的心的,毕竟对福来客栈里的大伙来说,若真遇上什么事,他楚知吾也帮不上忙,不过是想让他学些功夫,能够自保罢了。
当然,王阔说得也不错,只是并不是王阔愿意教他楚知吾站桩的理由罢了。
楚知吾将这份好意深藏在心里,但表面上还是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王哥,我定会努力练功,若是有那不长眼的惹到咱们客栈头上了,届时再请你或老板娘出马,收拾他们。”
一番话说得王阔一愣,接着便畅笑了起来,这又何尝不是楚知吾在告诉他,楚知吾早已知他们用心良苦。
等到楚知吾能站起来活动了,便被王阔打发走了,毕竟楚知吾此刻状况,别说劈柴提重了,就是拿刀切菜也是抖得不行,王阔干脆让他去洗个澡再给小华帮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