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一脸不悦的吴语,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他真正感受到了一种契合,不是属性上的契合,而是他身处的蕴光殿里,早就跟他融为一体的光,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契合,而是他这个位高权重的身份,以及他自身的性格,与眼前这个显得有点憨的小姑娘的契合。
吴语不由得笑了出来,始终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杨婕,似乎在此刻感受到了蕴光殿的雀跃,整个人也真正放松了下来。
吴语认真的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第一次真正的考虑,是不是该找个徒弟了。但身为南岭宫的宫主,他又怎么会如此轻率的做决定,不过是随口几句话,便将杨婕搪塞了过去,让她自己回去了。
也只有吴语才清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必定会在蕴光殿里,好好的看着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真的能够成为自己的徒弟。
而此时,在自己房间里的楚知意,已经开始修行了起来,尽管他接受了大哥前往百木林修行的事实,但骨子里的执拗,却给了从前仅凭天赋修行的他,平添了一份执着。他要在南岭宫,把该属于楚知吾的那一份修行,都给抢回来。
至于清早就到了武岩城的祝日成,就没这么幸运了。尽管武岩山就在武岩城里,但他硬是磨了大半天,山门处的人,也没让他上山,从清早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
进出山门送货的人都进出几次了,但祝日成还是只能站在山门外,祝日成真是嗓子都说干了,以往在潇湘城里风流倜傥的祝家少爷,到了这里却是啥也不是,等到下午看守山门的弟子都换了一拨,祝日成才不知道第几次,不厌其烦的说道:“我真是有人介绍前来修行的,还望几位行行好,放我进去吧。”
前来山门换班的弟子,当然在之前就听说了这人,死赖着不走,可武岩山又不是什么霸道的宗门,你哪怕说是哪里来拜访的,通报一声,也不会不让进,这小子偏偏要说是上武岩山来修行的,这些山门处的弟子,即便有心放他进去,都没个借口。
下午看守山门的是三男两女,看祝日成这样子有点可怜,只是也不好多说什么,一名男弟子觉得他实在不像是什么坏人,何况,哪有什么坏人敢跑到武岩山门口放肆的,便也劝慰道:“这位兄台,你要是入山门参观拜访,只需说个来处,我们便能放你上山,但是你非说是前辈高人介绍你来山上修行的,却又说不出那位高人姓甚名谁,甚至你说的那座城,我们几班轮换的弟子,没一个听说的,真是,不敢放你上山啊。”
祝日成闻言,当然是欲哭无泪,当时爆炸头真的没说他的姓名啊,只是告诉他,到了武岩山,报出阙狱城,就会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哪知道来了武岩山一整天,没一个听说过阙狱城的,这让祝日成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并不是遇上高人了,而是遇到骗子了。
直到黄昏时分,祝日成也没能上山,都准备下山找个地方投宿一宿,明天再来磨了,就当好事多磨了,哪知正好遇上一队人马上山,看着年纪都不太大,但是衣着却与那几个山门弟子不同,为首的还是一名看上去最小的小姑娘。
可是当一行人走到山门时,看守山门的弟子们却又不约而同的行礼示意,更有人招呼道:“图图师姐,你们可算回来了,现在能跟大伙说说是出的什么任务了吗?”
为首的小姑娘骄傲的一笑,刚要说什么,看到一旁显得有点落魄的祝日成,眉头一皱,低声拉过山门的一名女弟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女弟子也是无奈,这才跟小姑娘图图说起了祝日成的情况,自然也提到了那个,他们都没听过的阙狱城。
哪知道一瞬间,图图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转过身走到祝日成面前,接着蹲下身子,跟他四目相对,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从哪知道阙狱城的?”
看到图图这样子,祝日成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赶忙问道:“你也知道阙狱城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位是真高人!他不会骗我的!”
图图看他这样子,又悄悄退后了两步,一脸嫌弃的问道:“别人告诉你的?告诉你的人要你上山来修行?告诉你的人是谁?”
祝日成这才察觉到自己太过激动了,赶紧收敛心情,说道:“确是一位高人告诉我的,他是说要我来武岩山修行,说武岩山上有许多年轻人,能打磨打磨我,但是,他真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啊……”
图图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才问道:“那他长得什么样子?”
祝日成绞尽脑汁,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半晌后,才吐出了几个字道:“也就是三四十岁……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啊,不过头发却是十分蓬松,就像……”
哪知图图却是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头发就像炸开的毛球一样?”
祝日成连忙点头说道:“对!就是这样。”
图图这才起身,上下仔细打量了祝日成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跟我上山吧,至于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那人,你说他相貌平平的。”
这时的祝日成,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已是一脸苦相,但终于能进山门了,也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不管以后如何,此刻当然是先上了武岩山再说了,于是他马上站起身来,跟看守山门的弟子们道谢过后,跟在图图等人后面上山了。
太阳退去,夜幕降临,楚知吾才刚从深度冥想修行中结束,他就像是一名百木林的普通弟子一样,安心的开始修行,只是他还不知道的是,他比起百木林的普通弟子,相差多远。
而南岭宫内,客房中的曹冉心急如焚,已经来了一天,但她还没有得到通传,还不能得见南岭宫主,自然也无法向整个中州求援,此刻的她,只希望帝洋人的步伐,慢一点,再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