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黄琅口中的一顿便饭,却尽是山珍海味,黄岩城有的,黄琅拿了最好的,黄岩城没有的,黄琅买也买过来了,为的,就只是席间楚知吾的一句评价。
“黄岩城,不错啊。”
宾主尽欢,黄琅亲自把楚知吾送到黄岩城唯一的传送阵,而楚知吾更是笑着说道:“出来没带钱,还麻烦黄城主了。”
黄琅连忙笑道:“应该的,是小老儿考虑不周。”
楚知吾轻笑着告诉了黄琅他的目的地,黄琅眼睛一缩,又赶忙笑着为楚知吾安排好了。传送阵光芒一闪,楚知吾消失不见,黄琅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大伯,要不要往上面通报一声?”
黄涛低声问道,黄琅却是朝他一瞪,哪里还有先前半分和蔼可亲的样子,低声道:“你可知这人去哪?你当他是真没钱?”
黄涛惶恐,见到自己这还算机敏的侄子这般模样,黄琅也只轻叹一声,低声道:“他去余芳城。但凡身份有问题,他敢去余芳城?他这是为了低调,特意告诉我,这事不是黄岩城能随意参与的。万一是何机密,结果他去余芳城的事,被黄岩城报了出去,我们还活不活了?”
黄涛点头如捣蒜,黄琅连忙带着黄涛回了城主府,下了封口令,与这人相关的事情,从黄岩城到安然镇,小渔村,一概不准透露。
回到余芳城的楚知吾,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和景象,终于真正松了一口气,到了余芳城,他才能感觉到安全,楚知吾第一时间就回了盛府,直接就来到了胡先生的小院。
正值下午,胡先生正坐在小院的躺椅上休息,而舒木辄正盘坐在小院的地上修行,但年纪轻轻的舒木辄,却是始终静不下心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胡先生刚想训斥两句,却忽然察觉到了火元素的靠近,如此陌生,又如此隐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向小院的门口。
“木辄,你在胡先生院里修行还不老实,是不是想挨揍了啊。”
“师兄!”
“小楚!”
胡先生腾的一下就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舒木辄更是飞快的跑到楚知吾身旁,围着楚知吾转了好几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胡先生更是满脸欣慰,轻拍着楚知吾的肩膀,眼中尽是疼惜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楚知吾见到他们的反应,先是一愣,接着猜到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在东海出事的消息了,先是恭恭敬敬的朝胡先生行了一礼,才拍了拍舒木辄的脑袋,笑道:“别哭了,师兄这不是没事嘛,对了,师父呢?”
舒木辄强忍着泪水,看着楚知吾点头,听到楚知吾问起师父,舒木辄却是怯生生的看向了胡先生。
胡先生把头一偏,似是听到了什么不想听到的事情,还是舒木辄低声解释道:“师兄,你出事的消息一传回来,胡先生就发了好大的火,师父也立马就去了东海,这段时间,都没回来过。”
胡先生气道:“他还敢回来?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楚知吾哪里不明白,这是胡先生在替自己抱不平,楚知吾心中感动,但还是赔笑道:“您老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为我师父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
舒木辄在一旁认真的点头说道:“就是就是。”
胡先生看着楚知吾和舒木辄这一大一小,欣慰的笑了笑,缓缓的坐到了躺椅上,接着认真的打量了楚知吾两眼,又看了看楚知吾腰间的木牌,半晌后才肯定的说道:“好!好!好!在盛府里我都察觉不出来,你师父怕是也不知道你结束了海底的修行,从海里出来的消息,一走上这条路,果然是,脱胎换骨了。”
楚知吾一愣,挠了挠头问道:“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在海底修行啊?”
胡先生轻轻一笑,把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都跟楚知吾说了起来,楚知吾这才恍然,怪不得黄岩城的城主听到自己假冒南岭宫的人,竟然那般阿谀,得知师父已经知道此事背后与北凛有关,楚知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除了心酸,也有感动。听到舒木辄说到东海风声鹤唳时,这才联想起安然镇和小渔村百姓的警惕,一时不由得感慨起来。
胡先生看到楚知吾的状态,也明白这是楚知吾自死里逃生后,第一次真正放下心中的戒备,不由得握了握楚知吾的手,轻声说道:“在家里好好歇一夜,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海神山,到了那里,再替那两个枉死的年轻人,讨回公道。”
楚知吾轻轻点头,再一抬头,却发现心神松懈下来的自己,已是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