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吾摇头道：“当然不行，只是织网火元素……”

弗雷姆却是一副懒得跟他多说的模样，不耐烦道：“那不就行了，不同的火元素就是会有不同的特性，那个女人的火元素，那个男人的火元素，还有你的火元素，不都能有各种各样的特性吗，要将织网那种特性发挥出来，怎么也得要你们那个……”

“元素役使……”

“嗯，你们那个元素役使才能做到了吧。”

“那凯马人修行的话，织网火元素要是吞噬其他火系魔法师怎么办？”

弗雷姆再次看向楚知吾，无奈的摇头道：“你修行的话，织网会吞噬其他人吗？”

楚知吾还要再反驳，毕竟他不只能够控制织网这一种火元素，可弗雷姆却是早早想到了楚知吾的说辞，直接教育道：“不论是精灵、魔兽，还是魔法师，操控自身的火元素，都是修行的基本，至于你说到时要是他们操控织网去吞噬其他火系魔法师怎么办。难道凯马火山陷落的那位伪神，不是试图将你我都吞噬了吗？再说了，织网修行起来，可比其他魔法师的火元素要难得多了，你看那个男人，那个女人，哪个不是这样？”

弗雷姆一番话，说得楚知吾毫无辩驳的余地，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听讲。

见到楚知吾老实了下来，弗雷姆继续说道：“反正你也准备留在这里修行一段时间，就由你来教导凯马人修行，对你自身，说不定也有好处。”

楚知吾闻言张了张嘴，偷偷瞟了一言弗雷姆，却还是没开口拒绝。

第二天，楚知吾就向哈比比传达了“火神”的指示，哈比比直呼火神庇佑，当然是千肯万肯。恰好城阔人少的潘纳城，也有足够的地方，让楚知吾开始教导凯马人修行。

当天下午，潘纳城原本的贸易市场，变成了楚知吾的讲堂，在特用风系魔法师的帮助下，楚知吾的声音，足够覆盖到市场的每个角落，而来市场里的人，却远不止青壮年和少年的凯马人，潘纳人也疯狂的涌入市场，不论是火系魔法师，还是其他系魔法师，都想一睹这位救命恩人的风采。

楚知吾看到市场里人头攒动时，也是着实吓了一跳，此前的布置全都派不上用场，原本的座椅也都只能一一撤掉，楚知吾一人站在台上，看着下面无数双眼睛，他只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然而也正是这股压力，逼着他说得仔细些，易懂些，逼着他往前走。

“通常在我们蒙学的时候，会学到魔咒，元素役使，魔法之间的关系。但是在今天，在这里，我想跟你们聊一聊，我理解中的魔法，以及我的一些疑惑。”

在场有不少都是魔法师，听到楚知吾的话，眼中除了感激与尊敬，还有惊讶与好奇，这个年轻人明明看起来跟成熟没有丝毫关系，但说话时却有一种执着和笃定的神采。

“我以前蒙学时，一直有一个疑惑，魔兽不会吟唱魔咒，为什么能施放魔法，魔法阵不会吟唱魔咒，为什么有魔法效果，这个疑惑直到今天，我都无法将它解释清楚，就像我儿时曾经想过，每个人都要沟通元素役使才能施放魔法，那元素役使怎么办？”

市场里的少部分人开始轻笑了起来，这很明显是早已成为魔法师的他们，儿时也有过的疑惑，只是当讲台上的年轻人提出来时，他们才在轻笑后豁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过后，仍有人对年少时的疑惑念念不忘，仍在执着的追寻。

“直到现在，我却自以为是的认为，魔咒，是我们魔法师与魔法元素间沟通的一种方式，每当我们吟唱魔咒、施放魔法的时候，或许元素役使们知道，或许他们不知道，但魔法元素始终在那里，区别只是在于，我们能否利用自己的精神力量，从元素役使那里借来一点支持。”

刚刚还在轻笑的少部分人，此刻竟是鸦雀无声，都在一字一句的琢磨着楚知吾的话，这种想法无疑是颠覆他们认知的，成为元素役使，是每个魔法师的梦想，可楚知吾的话语里，却是把元素役使对魔法的作用说得不那么重要，有许多人立刻无法接受了，哪怕这是刚刚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的恩人，也不代表楚知吾能随意改变他们对魔法的追求。

有人试图挤出人堆，却又碍于人实在太多，只能失败的忍着不认同，继续听下去。而在距离台下最近的位置，楚知吾的侧后方，有一个人却是听得怔怔出神，那就是在场离元素役使最近的人，火系紫级魔法师凌炜炜。

凌炜炜当然知道元素役使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高不可攀，但哪怕是她，也从未如此琢磨过这之间的关系。

楚知吾也显然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些微变化，但他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凯马人崇敬而认真的目光，接着说道：“说这些，不是想告诉大家，魔法应该是怎么样的，而是想告诉大家，魔法可以是怎么样的。”

楚知吾一边说，一边抬起右手，他没有吟唱魔咒，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伸出手掌，就有数颗黄豆大小的火球，在他手上来回跳动，这一幕出现时，别说本就对他崇敬万分的凯马人，就连刚才准备离去的潘纳人，都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哪里还有挪得动脚步。

楚知吾接着说道：“当然，每一个魔法师的学习，都是从吟唱魔咒，沟通元素役使，施放魔法开始，我也不例外，只是希望各位以后在修行时，可以将那些疑惑留在心里，而不是迅速的选择忘记。”

此时，楚知吾却是忽然顿了顿，扫了一眼台下后，才继续说道：“我看到在场有许多并不是凯马部族的朋友，那么有关凯马人修行的一些隐秘，我就不在这里提了，之后，我会单独跟哈比比族长探讨，由他传达给各位。虽然事关凯马人的秘密我不能提，但在这里，我也要告诉各位的是，哪怕是魔法元素，也并非我们想象中那么单一。”

说罢，楚知吾握紧右手，黄豆大小的火球纷纷消失，当他再张开时，原本橙色的火球，却是发生了变化，甚至是不同的变化。

黯淡却仍然赤红的念火，晶莹如月光般皎洁的月火，灿烂似阳光般温暖的绚烂之火，以及灰白的湮火，正在楚知吾的掌心跳动着，这一下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死死的聚集在楚知吾的掌心，哪怕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同伴，也不知道现在的楚知吾，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境界。

只是略作示范过后，楚知吾再次握拳，火焰就此消散，楚知吾并没有理会台下所有震惊的目光，开口说道：“即便是同一种魔法元素，也可能有着不同的特性，所以在将来修行时，请各位哪怕是自身的魔法表现出了与别人不一样的特性，也不要惊慌，这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希望在开始讲起魔咒之前，让大家有一个不一样的认识，将来在走自己的魔法之路时，也要相信自己不同于其他人的可能。”

说罢，在众人的目光中，楚知吾开始讲起了最简单的火系魔法，以及魔咒的吟唱方式，甚至连语音语调，都巨细无遗的给在场所有人讲述了起来，楚知吾丝毫不怕他人偷学，只怕自己讲得不够清楚。

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到黄昏，楚知吾都在讲解着他理解之中，火系魔法最基础的东西，可哪怕是那些听了他开场第一句话就想走的潘纳人，也正如痴如醉的听着，渐渐忘记了天色与时间。

晚上，楚知吾终于满身疲惫却精神亢奋的回到了房间，立马就开口说道：“小弗，原来真的有用，好像在教别人的时候，我的思路会比自己修行时还要清晰，好像以前许多被我忽视了的小问题，我又突然回想了起来。”

听到楚知吾感慨的弗雷姆，却是人性化的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楚知吾看来，多少有几分狰狞。

“是吗，正好你的修行也要开始了，说不定你还会回想平日里你那舒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