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常民只得去找村里的村长,以不能离开山里为由,让其代理办了他对常念的领养手续。
听到这儿,韩亚菁:“难怪她不管在哪儿干什么,身上一定习惯带上饭,她说她可以不吃,但一定要有,不然没有安全感。”
安思粟:“所以她会有心理创伤后应激症。根源在这儿。”
常民:“她高中毕业,我让她去外地读大学,她竟然第一次背着我报了本地的大专,她高中成绩还是很不错的,结果她不好好读书,我气急,骂她骂狠了,她才说,她说她害怕那些陌生的宽阔道路,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环境。我那时候才开始特意的观察,发现她记不住路,也认不清人,刚见过,她却像没见过似的。”
林茜楠:“所以您送她来的这里吗?”
常民:“嗯,如果她真的有病,我不能露面,没法带她去大医院诊治,我能求助的地方,只有这里;如果她没病,让她来这里,不但可以训练出她独立生活,还可以学点儿本事,就算离开我,她也能好好保护自己。”
倪卉珺:“可她又是怎么认出我是你的亲生女儿的呢?”
常民:“你有没有把我送你的吊坠,让她瞧见过?”
倪卉珺点头,“我想你的时候,习惯性会把吊坠拿出来擦拭,她们都知道。”
常民:“那她应该就是通过吊坠认出你的,我身上也有一个,她见过;你们别看她不识人不认路,她除了人类和人类创造的痕迹以外,记性不是一般的好。”
倪卉珺:“所以说,在选拔训练营时,她就已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吗?所以在哨站时,她对我的伤势,格外的紧张,照顾我也特别的仔细认真负责。”
韩亚菁:“应该是的,你们还记得她最初的人生目标是吃饭、睡觉、给爹养老,后来在这个基础上加的结伴同行。”
林茜楠:“她在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叔叔您和妻女分开的苦衷,所以她才会加那个结伴同行。最后她才会在遗书里写,她不担心没有人给您养老送终。”
常民:“遗书?她留有遗书?”
高磊队长:“是的,就是我之前给您的那封信。”
常民闻言,从兜里掏出他之前放进去的信,快速展开,看到常念写给他的信。
看到最后,常民的手微微颤抖,愣了半晌,才苦笑道:“我不该,不该总是骂她的。我不是不喜欢她,我是担心她不能好好的生活,大好年华跟着我消磨在那些树林里。”
韩亚菁:“叔叔不用担心,她一直都有好好的生活。”
林茜楠:“叔叔现在有什么打算?还是要回那个偏远的地方吗?”
常民还没说话,倪卉珺有些着急,又有点儿担心的问道:“爸,你要去看看妈妈吗?”
常民看到倪卉珺脸上的小心翼翼,微微一笑,“当然,我现在自由了,不用再担心自己给你们母女带来不好的事,我也该正式跟你和你妈妈道歉,班长说得对,我并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我应该直面我的错误。”
“珺珺,对不起。是爸爸考虑不周,让你和你妈妈受苦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常民这么干脆利落的道歉,倪卉珺是没想到的,她甚至想,只要爸爸还活着,她能再次见到爸爸,她都已经满足,根本不敢奢望还能收到这一句迟来的道歉。
倪卉珺的眼眶瞬间发红,喊道:“爸。”再也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冲到爸爸的怀里,无声的哭泣。
安思粟看到好友兼嫂子多年的压抑得到释放,也为她感到高兴,带着林茜楠和韩亚菁,跟着高磊队长走出办公室。
下楼的电梯里,安思粟问道:“你们回去后,可有什么计划和打算?”
林茜楠:“我们在智能表里看到板儿最后发的短信,让我们帮她多种树,所以我准备康复训练结束后,就去育苗、种树。”
韩亚菁:“我现在的手指虽然没办法再快速按动键盘,但我康复训练后,去学校里拿起激光笔讲课,还是可以的。每年植树节,我可以带着我的学生们帮板板种树。”
安思粟:“好,我休假就来找你们。”
林茜楠:“切~我信你个鬼!你会有多忙,我们还不清楚?你好好干,能认识你们俩,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安思粟送林茜楠和韩亚菁到大门口,这时倪卉珺也急冲冲的跑了过来,站在安思粟身旁,韩亚菁对她们俩摆了摆手,“就送到这儿吧,我们走啦!保重。”
林茜楠:“保重!”
安思粟和倪卉珺并排的站在门这边,看着门外林茜楠和韩亚菁上车的背影,目送她们的车渐行渐远。
高磊队长站在炊事班后面的山坡上,看着炊事班院子里忙碌的三人,以前是四个人。
这时吴老走到他身旁,同他看了许久后,说道:“那丫头的爹来接她了?”
高磊队长:“嗯。”
吴老:“你在想什么?”
高磊队长:“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转业了?”
吴老:“你多久没升了?”
高磊队长:“马蜂窝已经摘了,接班人也有了,我也该回去尽尽孝了。”
吴老:“你自己做决定吧,只是回去的日子,平淡且枯燥。”
高磊队长没再说话,未婚妻牺牲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6班之前营救安忆邦时的那一巨响,把马爷炸死:现在常念又把李季娜、马见耀和剩余的人消灭,也算是为未婚妻和牺牲的战友们报了仇。
他高中毕业后,因为特别优秀被特招直降训练营,多年未在家,是时候回家赡养老人,给他们养老送终,试着开启另一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