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馥听到罗申的声音，眉头紧紧地皱起，却没有看向罗申，而是一直盯着空见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空见此刻脸上的笑容，如往常面对世人那样一般无二，那笑容慈悲又和蔼，很像是寺庙中佛像的俯瞰众生，温暖又有距离感。

颉馥没有在空见脸上找到自己想看到的，随后缓缓放下手，问道：“我们颉家，已经没了，是吗？”

空见：“阿弥陀佛。”

“颉馥施主多虑了，颉家虽有劫难，但并不一定就毫无转机；只是还得看你们是否能抓住了。”

颉馥：“你什么意思？”

空见摇头，半眯着眼睑，没再说话，只不过在心里想着，‘就在刚刚，可能给颉家带着转机的人，让你驱赶走了。’

‘你平日在颉老面前做平易近人的表现，让他把这次押宝押在你身上，结果，这半天自己多次打圆场，都不能阻止你和她们交恶；只叹：时也，命也。’

罗申带着颉馥离开，空见提步追上还未飞远的楚禾几人。

进入飞舟之内，展纪和嘎呜进入一个房间，姮窈非要跟着楚禾和常念进入同一个房间。

楚禾：“我说姮窈，你怎么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呢？”

姮窈现在对于楚禾在语言上的挤兑，已经能做到完全不受太多的嗯影响，听到楚禾这么说，姮窈拉着常念的胳膊，道：“我是跟着念念的，你非要跟着我们，我们可没说什么。”

楚禾感觉姮窈这个女主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跟自己想象中的形象差别越来越大。

楚禾不想和她比脸皮厚，只得另外说起一个话题，问道：“你不是说你师尊不让你出宗门吗？你怎么又跟来啦？不怕你师尊生气啊？”

三人已经走进驾驶室，青木照常热情迎接常念，上来一个青木牌面膜敷上。

青木：“姐姐~”

把脸埋在常念的头发里，带着浓浓地哭腔，声音细微的问道：“姐姐，下次不管去哪儿，去干什么你都带着我，好不好？”

常念一下子就听它的声音和情绪都不对，伸手扶在它小小的后背，其实在常念视觉来看，就是无实物表演了，说道：“好，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想着飞舟上还有其他人，他们若是受伤或者不敌，还能直接到飞舟上躲一躲，才没想收起飞舟；”

“又想着若是你离开飞舟的话，我担心清洛一个灵维持住飞舟太艰难，所以没有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飞舟。”

“姐姐跟青木道歉，下次一定带上你好不好？”

轻轻拍它的后背，承诺道：“除了洗澡、上茅房，我不管走到哪里，都带上你，好不好？”

“一直到青木不再需要姐姐陪同为止。”

青木得到了常念态度非常认真的解释和道歉，还给了自己满满的承诺，此刻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现在的它，没注意到常念最后一句话中留的余地，因为它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出现自己不需要姐姐的时候，于是高兴的它将常念最后一句话省略不计了。

旁边的楚禾、姮窈以及其余四个天灵都听出了常念话中的漏洞。

青木情绪好转，才注意到旁边还有楚禾和姮窈笑着看它，青木非常乖巧的喊了一声：“楚禾姐姐。”

“姮窈姐姐。”

姮窈看它这样害羞小模样，随意的说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一个像青木、清洛这样可人的契约灵，或者契约兽呢？”

话音刚落，元渊突然出现在眼前，看着姮窈，低声问道：“窈窈这是厌了我？”

姮窈看到元渊突然出现，瞬间清醒，连忙说道：“怎么会？不管有多少契约兽，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契约兽。”

楚禾：。。。没救了这人，她难道看不出这只鸟对她有超过契约关系的情愫吗？

元渊听到姮窈这话，只觉得像是被利箭刺中一样，心头一痛，面色不善的在原地消失。

姮窈对他这反应摸不着头脑，看向楚禾和常念，问道：“他怎么了？”

楚禾：“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他呗，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常念：“对，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姮窈没在楚禾和常念这里问出答案，也有注意到元渊的情绪变化，她果真进入空间中去找元渊，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很快又从空间中出来。

在常念的视角里，就是姮窈唰的一声消失，然后唰的一声突然出现，现场表演了一出大变活人。

常念转头看向楚禾，道：“你的空间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来着？”

楚禾点头，“对，你在驾驶室里，也能让我收到玉佩空间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常念摇头，“不用。”

楚禾：“为什么？难不成你也有这样的空间？”

很快她又否定了她自己的话，“不对呀，这种空间都和灵气有关，你怎么激活的呢？”

常念：“我没有这样的空间；不过我有见过一片白的那种空间。”

楚禾：“是吗？书中自有黄金屋，多读书确实是能见多识广啊。”

常念想说滚滚拉我进入空间时，自己也没读多少正经书，稀奇古怪的小说倒是看了不少。

姮窈出了空间，看着楚禾和常念说道：“他说他没事。”

楚禾惊了，“所以你真信了？”

姮窈点头，“啊，我看他在很认真的修炼，不想打扰他，就出来了。”

常念：。。。就她这样，真的是那个师徒恋的主角之一？越来越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

也许是楚禾和常念脸上的一言难尽有些过于明显，姮窈问道：“我是不应该出来吗？”

常念：“那个，就是我有点儿好奇，你和你师尊的相处模式，也像和元渊的一样吗？”

姮窈摇头，“不一样。”

楚禾：“哪里不一样？”

姮窈直言道：“师尊与我说的话，都跟修炼有关，除了修炼以外的话，他不跟我说。”

楚禾：“那他跟别人说过修炼之外的话吗？”

姮窈点头，却没有说出这个别人是谁。

常念：“哦，我上次在钵池崖外面，见到过他对你的在意程度，还以为你们是无话不说的师徒关系。”

姮窈：“以前我很喜欢他对我孜孜不倦的教导，我很感激他，但是现在，我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了。”

楚禾：“不喜欢他教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