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回道:“选择入世去找他,是肯定会有诸多的身不由己;但自然力是完全自由的,无处不在的,除了无法面对面诉衷肠以外,是可以无时无刻的陪伴,可以随时随地的为他提供帮助。”
许久后,她喃喃道:“对,有舍有得;娘亲选了她的夫君,却丢下了她的儿子。”
以前会陪着她到处找稀奇古怪的吃食,会陪着她一起去看没有见过的奇景的哥哥,对她有了近乎病态的掌控,不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许她有太多的社交,不许她做一切危险,其实很日常的活动。。。。。。
她并没有选择隐忍,而是和她哥哥发生非常激烈的争吵;她的同窗们都问她,是否会担心和兄长的彻底决裂?
她说:“我怎么会和哥哥决裂?那个尊重我,爱我的哥哥,一直都在我心里;现在的他只是病了,我会努力保持不变,一直站在和他走散的那个路口,等他的。”
后来,她哥哥回到走散的那个路口找她了,但我知道,她那个生病的哥哥没有好,因为他眼底的阴郁并没有散去。
同窗们结业,纷纷入世历练时,她的哥哥留住了她,道:“你不修炼,又没有修为,何必去入世受那罪?”
好友们历练回来,开始在自己喜爱、适合的岗位上实现自我价值时,她的哥哥又道:“哥哥养的起你,不需要你去经历那些,你只管一天到晚照顾好自己就行。”
她没同意,但也没有提出明确的反对,只是她去古老那里看书的频率越来越高,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兄妹俩之间的别扭,任凭谁都能看得出,可旁人再多的劝说,都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
直到与她年龄相仿的人开始谈婚论嫁时,她们兄妹俩才坦诚的秉烛长谈了一场。
之后她哥哥离开了,去给他的爹报仇去了。
她笑着看向她哥哥离开的背影,语气上扬道:“滚滚,哥哥他的病快好了。”
我不信。
她说:“真的,之前娘亲突然成了自然力,他以为是因为他害死了爹,娘亲埋怨他,抛弃他了。”
我:“就算他报了仇,也不见得他就能同意你离开他,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别人回家,嫁给别人啊。”
她笑着拍了拍我的壳,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嫁人,我早和古老商量好了,等到哥哥成了亲,我就去和他做邻居,没事儿再去塔格那里打劫点儿板栗、松子和灵果、鲜嫩的兽肉吃。”
我:“能从塔格兜里掏吃的出来,怕是也只有你才做得到了。”
她听到我说这话,笑的更加开怀,看得出她是真的在开心。
没过多久,她的哥哥回来了,身上的阴郁气质一扫而空,不再整日忙着修炼,而是戴上围裙,为她煮羹汤;也不再整日里据着她,不让她出门,而是跟着她一起出门,会好友,找吃的,看稀奇古怪的事物。
就在我们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时,她的挚友大婚,她要去送亲,送亲途中,她被贼人劫持了,还被人下了同生咒。
为了不让那贼人有一丝一毫的生还机会,她和那人双双掉下了九重山;如果我不是以死相逼,想必她是不打算带上我的。
再次醒来时,我们在异世的河边,河边有一位女修,正在施展塑人术,但是久久不得要领,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恼。
不过,女修在看到她和我的时候,眼眸亮了一瞬,托起我,神识传音道:“你有话对我说?”
我:“你那塑人的泥中,还差点儿东西。”
女修:“什么?”
我:“救救她,我就告诉你。”
女修闻言,将目光放到了地上的她身上,随后摇头道:“神魂碎裂,马上即将消散,我救不了。”
我:“那你还是把我放回她身边吧。”
女修闻言,突然笑了,道:“你这只龟,好生市侩,见我救不了她,你便不说了吗?”
“就不怕我用她来威胁你?”
我:“反正她没救了,你觉得真能威胁到我?而且威胁得来的法子,你敢试吗?”
女修没有将我放下,反而用另外空着的手,将她也拖了起来,腾云驾雾的来到一处洞穴,道:“我虽救不了她,但我能让她的神魂不至于彻底消散,但却是要散落在三千小世界中。”
“这样也算是给你争取一点儿时间,去找出救她的法子。”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真的是惊喜万分。
随后,女修纤细的手指在我身上虚虚一点,我化了人形;
女修:“最后还有一点时间,你好好和她告别吧。”
她在我怀中醒来,看着我问道:“滚滚是你吗?”
我:“是我。”
她笑着问:“我们是死了吗?”
我摇头,很想回答她,但看着她越来越透明的身体,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眼泪掉到她几乎透明的脸上,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泪水的温润,她眨了眨眼,道:“真好,滚滚,你没有死真好。”
“滚滚,我感觉我要交人生答卷了呢?”
“想来我当过社畜,也做过别人的掌中宝,交过那么多有趣又善良的美人朋友,吃过回味无穷的美食,看过壮丽震撼的美景,当真是不枉我来世间走一遭啊!”
“我对我的这份答卷,很满意。所以,滚滚你别哭太久哦,你化形的这张帅脸,真的不适合哭呢~”
“如果你有机会回去,帮我看看哥哥吧,这次他肯定生气了。”
听着她越来越小的声音,身影越来越在淡,最后在我怀中彻底消失。
抹掉脸上最后的一滴眼泪,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念念,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