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和刚出来的几个人又回到外面的小室,谈论着起事的细节。
其中有一人汇报道:“王爷,城南、城东的军队尽皆抵达位置!”
另一人汇报:“城西、城北的军队尽皆到位!”
“八市七十二坊已全部在我军掌控,并都已下钥落锁。”
“皇城禁卫军已退守卫城,由我军将士换了禁卫军服饰在皇宫当值。”
“禀王爷,坤宁宫已关门落锁!”
“禀王爷,皇上、太后、各宫妃嫔、百官及其家眷开始往这边来了。”
晋王闭着眼睛,任由手下给他披上战甲。
叶黎安站在一边,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仍然不太明白在发生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问。
终于,手下人都汇报完了。
晋王的银色的战甲和头盔也穿好了。手下给他拿来一把红缨枪,枪头的那抹红和头盔上那抹红色衬在一起,落在叶黎安的眼中,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切是在发生什么。
晋王睁开眼睛,温柔地摸了摸手里的那把红缨枪,眼神不是对着叶黎安的那种温柔,也不是对着孩子的那种温柔,那是一种失而复得、是一种心痛到极致的破碎感,是不容他人随意戏弄的敏感柔软。
他回头看了一眼叶黎安,说:“这是我父亲的战甲和红缨枪。”
晋王的眼神冷静到可怕,叶黎安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没有等她回复,又看向手下,朗声说:“都就位吧!是成是败,今夜见分晓!各位,成,我们一起共享天下;败,咱们共赴黄泉!”
“誓死效忠王爷!”
铿锵有力的男声破门而出,叶黎安替他们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他们却毫不在意,直接踏出门的或回到暗室的都没有为这种担心停留片刻。
小室中又只剩下晋王和叶黎安了。
叶黎安口干舌燥,想问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问。
晋王突然看向她,冷静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的疯狂:“黎安!我突然想到个绝妙的主意。你帮我将盔甲脱下,我要等皇帝老儿最放松的时候出手给他个惊喜,就像他对我洛家做下的一样。”
叶黎安只能帮他把盔甲都脱下来。
晋王又牵着她的手出门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此时大部分百官及其家眷都已入席,只等皇家人到了。
外面亮了一瞬,又在空中炸开了美丽的花儿,吓得叶黎安一个激灵。晋王仍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喝茶。
烟花放了好一会儿,直到太后娘娘带着一群皇室之人走进宫殿才算结束。
原来是太后娘娘的入场秀!
叶黎安在心里暗暗赞叹太后娘娘会玩。
太后娘娘落座后,众人齐跪拜,山呼千岁!
太后娘娘十分满意,嘴角弧度可见的大起来,对着众人嘘寒问暖,尤其是对朝中要员,一个都没落下。
颜夫人带着小女儿花枝招展地陪侍在侧,为自己的荣宠感到自豪。
没多会儿,皇帝陛下来了。众人又是山呼万岁。
他没看到皇后,问了太后一嘴,惹得太后娘娘迅速皱了一下眉头。
皇帝陛下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晋王,叹了口气。
接着,皇上传膳,并传了歌舞。众人正热闹呢,齐王殿下端着酒杯跑出来,朗声说道:“父皇!母后不知为何没来?”
皇帝陛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陪侍在侧的贤贵妃不忍儿子受冷落,于是接话道:“皇后娘娘许是在梳妆打扮,延误了时辰罢了。”
“哦?皇祖母都到了呢,......”
“儿啊!”贤贵妃出声打断,并给皇帝敬了杯酒:“你今日为何如此急于见你母后啊?”
齐王笑的人畜无害,道:“是儿臣听说母后为了今日的月圆之宴谱了一曲,儿臣急于聆听圣音罢了。”
太子在案几下的手,紧握成拳,太子妃笑吟吟地把他手放到自己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坐在他们后面的颜如玉偷偷瞧着晋王,全没注意这一切。
百官和后宫妃嫔没有一个敢吭声,皇后娘娘和太子他们得罪不起,齐王和贤贵妃他们也惹不起。于是一个个都装成鹌鹑低着头装没听到。
但有几个元老却对齐王心生不满:自古以来,哪儿有皇后在宫宴上奏乐供人欣赏的?那岂不是把一国之母比为伶人?即使是家宴,那也是晚辈给长辈奏乐,哪儿有皇后给齐王奏乐之说?
这些老古板马上放下酒杯,撅起了嘴,显得他们苦大仇深的脸更加的沟壑深深。
齐王没等到太子暴怒,也没看到皇上斥责,于是胆子大起来,转过头对着太子说:“太子哥哥,今日虽是宫宴,却也是咱们南木家的家宴。母后即然不来,要不您给大伙儿弹一曲应一应这圆月美景吧,毕竟您在我们兄弟姐妹间可是最有才华最堪当大任的呢。”
晋王知道齐王这么嚣张是仗着什么。太子仁和,这些年齐王越发精进,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在支持势力上,隐隐有强压太子一头的趋势。现在他这是以为自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九五大位指日可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