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开始消沉,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众爱卿!”
持剑站在南木铮身后的卫士,转头看晋王没什么反应,也就没有阻止。
南木铮继续说道:“今日天命已授于晋王,朕这便拟旨传位于晋王。”
众人哗然。几道或悲切或刚直不阿的声音响起。
“皇上壮年体健,如何能禅位?”
“这于礼不符啊!”
“晋王实非南木氏一族,怎么能传位给晋王?”
“若晋王实在要谋朝篡位,便从我王氏一族尸骨上踏过去。”
…….
厅堂内,一时群情激愤。
皇帝举手示意,百官顿时安静等下文。
“晋王是朕嫡生子。皇后刚有孕时,有修者见祥兆落于皇宫,便特意进宫道贺并预言晋王在六岁之前留在宫中势必要夭折。因此,朕与皇后才会送到永昌侯府由他们夫妇养着。后来,永昌侯府忽遭大厄,朕与皇后体恤洛家无后,便没有将晋王认回来。如今,晋王虽是以如此手腕登顶,但他的血脉身份是不容置疑的。这龙椅传给他也是理所应当。”
众人再次哗然,面面相觑,好多人这么多年以来的疑问立即解开。
哦~怪不得皇帝对永昌侯一家那么好。
怪不得对洛慕笙那么好。
怪不得给洛慕笙封王赐府。
……
只有常年与皇后同在皇宫的各宫嫔妃和下人们傻眼了。
什么时候?
我怎么不知道?
“王司宫!准备笔墨!”
“是!”王司宫得令,无视看押他的兵士动起来。
不一会儿,皇帝开始奋笔疾书。
百官和皇族贵人们本来应该声泪俱下声声恳切地劝陛下三思。但他们有的还在消化刚刚皇帝炸下的雷,比如大部分官员和娘娘们;有的是震慑于洛慕笙带的军队,比如太子;有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太平公主;有的是无所谓谁当皇帝,反正自己的地位不变,比如太后;而有的是真心实意的开心,盼着谁也不要打扰皇帝写完传位诏书,如悦妃。
皇帝写完,放在那里晾了晾,便让王司宫拿起来朗读。王司宫的声音经过一个个内官的唱诵传去好远好远,传遍了皇宫各个角落,传到了皇城,都城百姓都隐约可闻其声。
晋王的兵士有些在外面发出胜利的笑声和欢叫。许是被斥责了,瞬间又安静下来。
这是最好的结果。晋王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他不能杀南木铮,若他自请退位,他就没有杀皇族众人的理由了。
但是……如此一来,洛府的仇恨怎么办?被逼死的母亲怎么办?
青松和常柏走到他旁边,跪下磕头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王的军队整齐划一的跪下,一声声万岁震天响。
传到外面,外面军士们跪地时甲胄相撞膝盖磕地的声音传来,一声声吾皇万岁的声音直达九霄。闻者皆是变了脸色,无不胆战心惊。
对对对!
皇帝这样是为了黎民百姓,江山大计,反正是自己儿子,总比被晋王屠杀殆尽的好。
百官队列中一个接着一个起身跪拜朝贺,稀稀拉拉的终是在亲人和同僚的拉扯劝告下起身跪拜。
皇族众人也一个个跪下朝贺,对他们来说是太子是齐王还是晋王当君主没什么区别,只希望新上位的能对自己好一点。
只有辈分高的文太后和即将成为太上皇的南木铮,和身份尴尬的太子没跪。骄纵惯了的太平公主,继续喝酒,即使驸马爷拉扯也甩开袖子,散漫坐着慢慢酌酒,毫不将眼前局势放在眼里。不知是本事大,还是活够了。
晋王站在台阶上,看众人臣服在脚下,心中的骄傲和自满空前鼎盛,他看了一圈深深感受了一下权力给人带来的体验。他走下台阶,来到叶黎安面前,伸出手将她扶起来,对她说:“从此你再也不用跪了。”
叶黎安恐惧惊慌的心一下被他抓住,被这句话稳稳地放回肚子里。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无法抑制的心动了。
她的眼里终于有了他的身影,晋王心中的满足感更甚。
他带着叶黎安回到台阶上站定,威严出声:“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