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侍女罢了。好好的跑来寻死,白白受他连累!真是可恶!
在东宫的皇后只瞟一眼庞家少年毫无生气的尸体便差点晕过去。
她不禁为太子长成这副样子而感到难过。
太子妃倒是镇定地问皇后怎么办。
其实她成婚不多久便看出来,皇后没啥主见,也没啥智慧,向来都是依赖皇帝护着。
现在她问皇后怎么办,其实主要还是问皇帝的意思。
果然,依靠太子妃搀扶的皇后眼睛通红地慌乱道:“我……本宫去问问你们父皇。”
太子妃一看她眼神就知道,皇后心中的慌乱无措。
皇后刚出东宫不久,一位宫女便拦路报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正在坤宁宫等着娘娘一同用夜宵呢。”
皇后转身往坤宁宫去的路上,心急火燎地想:皇上是不知道这件事吗?现在还有什么闲心吃什么夜宵?
她没想想如此深夜,皇上为什么还不安寝?而是跑到坤宁宫吃夜宵。而且,看见皇后不在为什么没遣人来找。
叶黎安的脑子混乱到连她疾行的脚步都跟不上。
一进坤宁宫,果然见到皇帝在院中负手赏月。皇后上前将东宫之事说了。皇帝认真听完,问:“依皇后之见,此事如何处理才好?”
“都打死了人了,还能怎么处理呢?我自问对太子不差,他从小到大也得你悉心教导。就算是我愚笨些,也该沾染你的聪慧灵气才对。怎么这孩子却长成了这副模样?”
叶黎安忍不住落下泪来。皇帝将她拥在怀中,叶黎安更是放声大哭。
哭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如今,他指使人打死了人。那孩子才不过十五六岁。他怎么敢下这么狠的手?而且,我听说……听说……”
皇帝知道她听到却难以启齿的那件事是什么,应是太子强占黄花闺女致使人自戕之事。
“嗨~也不知真假。先不说那些。先把眼前这件事处理好才要紧。”
皇帝温柔的盯着她,并不言语,心里却有些疲倦:皇后,朕多么希望你是能够独当一面啊!你不知道这些年所有的大事小情全由朕一手挑起,朕也会累,也会想要有个能依赖的贤内助。若你在后宫管束严格,污糟事总能少一些。如今太子被纵得不像话,作为父母我们又该如何向天神交代?如何向那些受害之人交代?太子真的……真的能担起一国之君大任吗?将南木氏江山和臣民交托给他,朕去时能瞑目吗?
皇后不知皇上心中所思,还在絮絮叨叨地着急:“皇上!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道理我明白。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太子受苦。但想到那孩子,我又觉得咱儿子可恨。他怎么敢……怎么敢真把人打死?”
皇帝心想:太子杀过的何止这一人?不过这是庞家人,不好处理罢了。
看皇后仍在絮絮叨叨,开口截断道:“没有这句话!”
“什么?”叶黎安愣住。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有这句俗语。”
叶黎安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上辈子生活的世界才有的俗语。来此这许多年,确实没听过这句话。
“可是……”
“此事交给朕处理。你休息吧。”
“我怎么休息得了?咱儿子是杀人恶魔,把孩子养成这样,我还睡得着吗?”
“不是他下令杀的。”
“什么?”
“朕查清楚了。是东宫总管欺上瞒下,以为那孩子挑衅东宫权威,私自下令仗杀的。”
“什么?”叶黎安更加惊讶,且愤怒。
怎么能这样?白白害人性命不说,竟然还将屎盆子扣在太子头上。真是可恨!
皇帝将皇后安抚好,便走了。
他本要去婉妃宫中,想了想,还是回了庆天殿。也没理还在罚跪的太子,兀自去休息。
第二日,皇帝在众侍者面前与飞星配合着表演龙颜大怒,将婉妃叫来跪在庆天殿院中。
婉妃褪去华服,脱簪赤脚走到庆天殿门口,一脸决然直挺挺跪着,不问缘由,不哭委屈。
皇帝让她跪了半日,谴她回去,连面都没见。口谕紧跟着就来。
胡说八道发一通脾气,大意就是婉妃没有看顾好庞家人,竟敢到东宫登门叫嚣,还敢动手打人,对储君不敬,对皇家不尊,罚婉妃俸禄半年,禁足一个月。
婉妃什么都没有说,连谢恩都不曾。眼神寒凉如数九飞雪。
皇帝又将庞家长辈召进宫斥责一通,问其庞家是否有不臣之心?庞家长辈连忙否认表忠心。
然后,皇帝当着庞家长辈的面下令,将东宫总管和打死庞家少年那些侍从全部绞杀,悬于城墙三日。又斥责跪在地上的太子,说他御下不严,责令他严加管束东宫众人,罚了东宫一年的份例。这便算是给庞家交代了。
庞家长辈诚惶诚恐感谢皇帝为庞家主持公道。
几日后,看着城头尸体被放下来拉去乱葬岗的庞家队伍,终于决定启程回西北。
走之前,庞家长辈进宫面见圣上,求见婉妃。
皇帝眯着眼睛考虑了一会儿,以婉妃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庞家人。
庞家长辈无法,只得告退。
行至皇城门,有一男装女子拦路,悄悄递了信,说了句:“出城再阅!”便走。
信是以庞家专属密信的式样封蜡的,内容也由庞家军中密语写成。
等闲人捡去,拆开来不过是一堆胡言乱语。
出了城门,庞家长辈一读内容,便要气炸了肺。
原来当天婉妃不放心庞家少年,便命两名贴身侍女送其出皇城。
后来一看庞家少年径直去了东宫,一位侍女跟着庞家少年,另一位回了婉妃宫中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