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老王答应的狗崽,不知何时能带来。
众人边吃边聊,开心极了。
灾变前,这豆腐只是平常食物,当不了主菜。
末日来了后,众人却还是首次尝到。
嚼在口里,竟觉比肉类还美上几分。这豆腐经过多重工序,又是磨浆,又是凝固的,滋味的确不是平日所摘野菜能比。即便生吃,那也是末日里一顶一的美食。
第二日,张文书和蒋德金又围着石头开始绕圈了。
做完了石磨,开始研究石碾。
这玩意以前在乡下的普及度很高,几乎每家都有。不知在别处怎么称呼,张文书的老家,似乎是喊牛滚子,或是流滚子。这是方言的称呼,不太容易确认具体的字。
在主要的做法上,他与老蒋的想法是一致的。
但在细节上,稍微有点分歧。
按老蒋的说法,有点类似乎石磨。先造个碾滚子,然后也得有个碾盘。用石头砖块垒个台,把碾盘放上面固定住,碾滚子则是房碾盘上。一头栓在碾盘中间的木桩上,另一头用来供人力或畜力推动,这样碾滚子就会在碾盘上绕圈滚动。
谷物放在碾盘上,经碾滚子反复碾压,外层的皮就会脱落。
原理是一样的,不过张文书记忆里的做法更简单一些。
他小时候,家里只有一个碾滚子,并没有碾盘。
碾滚子没事就靠在墙边,供人坐着休息。
用的时候,才会用木框支起来,拉动着用。木框两边是两个把,可供人握在手里,进行推拉。家里有大牲畜的,则绑在牲畜身上,这样可以省很多力。
张文书见的多的,是用牛来拉,也有用骡子,或者用驴的。
后来还见过用摩托车的。
电瓶车倒是没见过,可能太重,电瓶车拉不动。
他与蒋德金商量一番,知道了分歧的原因。
可能跟空地有关。
张文书的老家,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一块空地。这空地很重要,平时用来晾晒粮食,晾晒柴草,更是用来给谷物脱皮的。
稻穗或者麦穗,铺在空地上,用石碾反复碾压,达到脱粒的效果。
所以每年开始收粮食之前,就得修整这块空地。
添加草木灰,用石碾反复压,使其平整结实。这个过程很重要,若是坑坑洼洼,或是松软潮湿,在脱粒和晾晒的时候就会出问题。
可能并非所有乡下,都有这样的空地。
当然,库房的空间是足够的。
想拥有这么个空地,并不是件难事。
所以,为了省力,他们决定只造个碾滚子。
营地又响起叮铃当啷的凿击声。
这过程是漫长而有节奏的,没有现代切割工具的帮忙,凭锤砸斧劈,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老蒋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上面。
他不再处理别的工作,专心于此。
当然,其他人是要帮忙的。
歇人不歇工,大家轮着来。因为原理并不复杂,只要按张文书和老蒋划的线凿就行。仲黎黎也兴致勃勃地来抡了几回锤,后来因为差点砸到自己的手,被张文书赶走了。
一连数日,石碾的形状渐渐清晰。
一块顽石,终于被被众人撸的圆润起来。
老蒋在对它进行最后的修饰,石碾上有隆起的平直纹路,而且很高,并非全体圆乎乎的。这大概是用来增强单点的压强,以免力量不足,碾压效果达不到。
张文书则指挥大家,开始修整库房的空地。
先将瓦砾碎石全都捡拾干净,然后除草铲花,不留丝毫植物。这还不够,土地依然是坑坑洼洼的,所以将泥土从头到尾刨了一遍。
泥巴打碎,就等着石碾来碾压,助其脱胎换骨,为人类的光复事业,做出伟大的贡献。
而库房的众人,渐渐开始忙碌起来。
随着庄稼渐渐成熟,野猪竟开始下山,干起了偷盗的勾当。众人既欣喜,又愤怒,欣喜于庄稼成熟,愤怒于竟然有贼敢惦记。
这群不怕死的,成群结队,嚣张至极。
不去寻它们的麻烦,它们应该烧高香了,竟然敢主动下山挑衅。
按一位曾经风靡大江南北清宫剧里的老乡的说法,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这话虽然一听,便明白没有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但却实在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张文书明白,必须地给它们点颜色瞧瞧,要不然之前的劳作,可就都白费了。
而大家心心念念的王正才,恰在此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