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希望耿工跟着一起走。
不过这院子真挺安全稳固的,生活起来也便利。
一般的幸存者,估计不愿离开。
所以,他就一直没提着事,没想到耿工倒是自己先说了。
“没电……可以想办法”,耿工看了看自己的院子,也有些不舍,说道:“这人获取食物,越来越困难了。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制作出新东西了……”
张文书和陆沉沉投来疑惑的目光,不明所以。
耿工颇有些感慨,说道:“无论是‘最后的正义’,还是‘最后的倔强’,都是灾变刚开始时制造的。其他那些作品,许多都是灾变前的。这几年,我的灵感好像完全枯竭了一样,只能做点缝缝补补的事情,这让我感觉很没意思。活着已经很艰难了,还造不出东西,这样苟延残喘下去,还有意义么?”
张文书皱眉,有点糊涂,说道:“我没明白,这灵感……跟我们回去就能有了?听着不是很科学呀。”
“大概率能有”,耿工却点点头,十分肯定,说道:“我以前做东西,都会发网上,有很多人会看,会讨论。灾变后的一段时间,周围还是有点人的。后来我一个人就不行了,也没人看,也没人讨论,连批评讥讽的都没有。这让我失去了动力,脑袋里总是空空的。这样说,你能懂么?”
张文书摇摇头,说道:“不懂……是因为寂寞的吧?”
“……”
“不过表达的意思,我是懂了。那就这样吧,我没什么意见,你愿意跟着,我们欢迎之至。”
“谢谢,谢谢,实在太感谢了。”
“不过我们不能耽搁太久,你要真决定跟我们走,得抓紧时间收拾一下。”
“好嘞,我这就去拿东西。”
末日里,虚饰虚语很少。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大家都变得挺务实的。
须臾,耿工背着大包,就出来了。
看来是之前就收拾好的。
早有打算,就等着张文书答应呢。
他那些大型机械,肯定是带不走的,只好尽量带点有用的工具。手里还拎了个长柄铁锤,看着分量不轻。
张文书看着,有些无奈:“又是铁拳,又是铁锤的,你这喜好真挺特别。”
耿工哈哈憨笑。
锁了院门,三人便离开了。
一路向北,直至出了县城,望见一条延伸至视线不可及处的公路,这才折返。
径直往南行去。
三个健壮男人,身无拖累,步行甚速。
只是走的远了,耿工背包太重,有点气喘吁吁。
陆沉沉主动与他换了个包。
耿工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人高马大的,竟然还要别人帮忙背包。
张文书说道:“别客气了,让小陆来吧。待会儿还要爬屋顶,走墙头,你背的太重,不安全。”
耿工这才换了。
他还伸手托了托张文书的包,试试重量。
“你包里装的啥,这么硬,还有点沉呢……”
耿工摸到一个物件,好奇相询。
张文书没告诉他,只是笑了笑说道:“吓唬人的玩意,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耿工对县城,还算熟悉。
七弯八绕,倒真躲过了许多丧尸。
一路畅通,令人心情愉快。
至大桥时,特地去河边亭子处,拜访了杨志母子俩。
杨志颇为惊诧,他母亲则十分开心,热情地招呼三人,一定请他们留下用饭。
张文书坚辞,说只是来看看,还要赶路,不便久待。
几人坐在亭下,凭栏而望,河水滔滔,奔流不已。
耿工问道:“这河从北至南,一直都在,到底通哪里呀?”
张文书笑道:“怎么,有啥想法?”
耿工呵呵憨笑,说道:“你们说,如果这河若从市里穿过,我们哪天去寻庇护所,是不是就方便了?弄个小船,直接划过去。”
张文书说道:“这水是从北往南流的,逆行而上,估计划不动吧……”
陆沉沉补充道:“不走水路,危险。”
张文书知道,小陆一直不怎么喜欢水的。
待了片刻,聊了些关于庇护所的事,三人就告辞了。
杨志问他母亲:“咱们要不要也去市里看看?”
他母亲没回答,皱着眉,似乎也在思索此事。
张文书三人,则一路往南。
在桥下捡回两辆自行车。
但这车没结实的后座,三个人只有两辆车,又无法带人,颇有些为难。
耿工却从包里取出四组小轮子,安装在了自己的鞋子上。
于是张文书单独骑一辆车。
陆沉沉骑一辆,后面还拉着个人。
好在他力气大,否则真拖不动。
穿过镇子,路上歇息了几次,沿着马路,终于近了营地。
张文书骑车骑的屁股疼,下来推着走,喘了口气,说道:“快到了,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耿工对营地颇感新奇,自怀中摸出单筒望远镜。
抽开拉长,对着眼睛望去,口中说道:“嚯,你们还真富裕,那么多自行车……”
张文书闻言,脸色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