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张文书冷笑:“还有要看么?”
张文书摇头,说道:“没了。”
然后对着西装男的那些手下,喊道:“要跪的赶紧跪,机会只有一次。”
又转头,对着西装男说道:“你就别跪了,跪了也没用,我最多考虑把你剁两三截,还是剁七八截而已。”
“你准备凭一群老弱病残,来打败我们?”
西装男真的不理解,他的信心是从哪来的,说道:“兄弟,你到底怎么想的?”
张文书也不解释,只说道:“没文化,真可怕。”
其他人也不能理解,西装男身边的巨汉,冷哼一声,不屑至极。
刚开始的张强,确实让他们感到棘手。
张文书的到来,打破了原来的节奏,把大家耍的团团转。没看出有多大战力,但这份从容和戏谑,确实令人佩服。
不过,你最后的底牌,竟然是一群男女掺杂,老幼相间,拿着长枪的杂牌军?
看着个头高矮不一,起起伏伏的,确定有战斗力?
待会儿一刀砍过去,就四散奔逃,哭爹喊娘了吧?
还不如有把真手枪呢。
另一边,王正才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他的狗群。
他不在枪阵之中,也不需要,他有自己的保镖团。
阿狸歇了半天,终于又动了。
后腿已用不上力,用一双前腿,努力扒着地,往前挪。
那只瞎眼,流下了许多血,盖住了一半的脸。而周身全是伤,皮毛外翻,鲜血淋漓。眼睛有些模糊,只得尽量抬起脑袋,根据隐约的景象,来寻找仲黎黎。
仲黎黎见状,悲泣一声,忙扑过来。
一把将它抱过,搂在怀里。
阿狸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嗅着熟悉的气味,脑袋看她的脸。
似乎确认仲黎黎安全了,终于放下了心,发出一声轻微的哀嚎。
它自始至终都那么坚强,以弱小之躯,激战三只猛犬。根本不是对手,它连一只都打不过。但就是死战不退,眼瞎了没有嚎叫,腿断了没有嚎叫,被西装男踢飞十余次,也没嚎叫。
直至此时,确认主人安全了,终于疼的哀叫了一声。
仲黎黎听它的痛哼,心都碎了,将它紧紧抱着,放声大哭。
长那么大,经历那么多艰难凶险,可曾有谁,为她如此拼过命?她的世界里,有许多人,许多事。但阿狸的世界,却只有她,她就是阿狸的全部。
阿狸哀叫了几声,便没了动静,静静躺在她怀里。
她慌忙看了看,还有呼吸,大概精力透支,加上放下了心事,就睡了过去。只是身体仍一颤一颤的,似乎梦里也痛的厉害。
她见王正才走来,抬起来,脸上已全是泪水,悲戚地喊道:“王叔……”
王正才见狗崽伤成这样,也心疼极了,目中莹然。
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瑟瑟发抖的雨岚,以及被惨遭啃食,形象恐怖的赵晓娟。
目中仍然含泪,却悲愤极了。
他是真正的爱狗之人,爱到了骨子里。最见不得狗崽受伤,更见不得有人驱使狗吞食人肉,那比杀了他,更使他悲痛难受。
他盯着老三,沉声说道:“你是这样养狗的?!”
张文书等人,听他喝声如雷,也纷纷侧目。
王正才是老好人,温温和和,一直是一副憨厚模样。大家平日拿他打趣,他也乐呵呵地听着,都不知道反驳。谁也没见过他如此生气,双手都止不住发抖。
老三见一个面色黝黑,农民模样的老头,竟然呵斥自己。感觉莫名其妙,眼睛圆睁,破口大骂:“妈的,哪来的老东西,你找死是吧!”
催促着狗上前撕咬。
但是很奇怪。
他的三只猛犬,哼哼唧唧,就是不上。
甚至夹着尾巴,耷拉起脑袋。
它们见了陆沉沉,或是张文书,都张牙舞爪的,却在面对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民时,瑟瑟发抖。
老三骂了一声“操”,用刀身拍打狗,越打越用力,但始终没有效果。
他转过头,拎着刀,就想劈向王正才。
王正才避开,踉跄退了一步。
他身后的狗子都龇起了牙,准备扑击。
王正才竖起了手,让狗子们停住动作,又向老三喝道:“谁让你这样养狗的?!”
老三骂道:“关你他妈什么事,老子就这么养的,咬死吃掉的人,多了去了。用得着你管,傻逼玩意!”
王正才颤声说道:“好,好,好……”
他站定了身形,忽然撮口长啸。
声音激越,直冲院顶。
众人一愣,纷纷看来。
便是连他身后的狗子们,都愣了一下,然后就仿佛变了个模样。再也没有半分可爱与活泼,纷纷露出利齿,涎水下流,都变作了嗜血的野兽。
然后“唰”“唰”跃过,直扑老三。
大家听着他的啸声,见群狗狰狞,仿佛风云都变了颜色。
这个老农民站在那里,威势凛然。
张文书等人,也都惊诧莫名。
因为老王唤狗,他们都见过,口中轻声呼着“嘬”“嘬”“嘬”。即便围猎野猪时,最多也就喊几声。
眼前这种驱使方法,他们是第一次见到。
大黄这些狗,动作迅猛极了。
“唰”的一下,已将老三围在中间,便连他的三只猛犬,也未能逃脱。
他尚未及挥刀,手臂已被咬住。
刚想甩脱,另一只手臂,双腿,裆下,屁股……全部被咬住。利齿入肉,疼痛瞬间布满全身。他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大黄一口咬下,直接刺穿一只眼睛,硬生生扯出来,吞入腹中。
老三这才来得及发出惨叫。
凄厉至极,听的人心中一颤。
西装男等人,面色顿变,纷纷动手。
赵世清喊道:“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