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刚刚杀掉了望....不,是他自己冲上来杀死了自己。
明明一直在说着要变革,要改变,最后却连对自己的妹妹下手这种事都做不到了吗?
然后又有什么事呢。
意识在一片漆黑中浮动着,眉头紧皱,却迟迟睁不开眼睛。
巨大的开合吞下了我们,连痛苦都没有,意识直接就消失了。
我是....已经被岁吃掉了吗?还是我的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妹妹?
可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黑暗没有改变,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终于让她想起了这种影响出现在什么时候。
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些,或许...如果想要知道的话....应该想一想那个问题。
意识飘荡在无尽的黑暗中,那眉头舒缓开了。
真正重要的问题....我是谁。
对啊,我是谁来着。
回忆中的画面闪现,她在山水的景物中看到了自己。
.....
“....哈。”
平躺着的绿毛岁片突然惊醒,大口的喘息着,惊疑的心情还没有平复,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注意周围的景物。
(你终于醒了呢,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是说,想让你自己再次那个答案,居然也真的要那么长的时间呀。)
声音直接映在夕的脑海中,她从死机的状态中缓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声音的主人,而是看着自己的情况。
她正躺在一个白色的平面上,应该也没有垫子,硌得自己的屁股有点疼。
之前的衣服没有了,被换成了白色的长袍.....
至于之前受到的伤....
她抬起自己的手臂,那里本来存在着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白净。
就连之前的文图都没有了。
(看够了吗?安啦安啦,既然是咱要把你捞出来,那你身上是肯定不会出现什么缺陷的~)
那声音再次出现了,与那声音同时出现的,是一只开始抚摸她的角的手。
(你饿了吗?啊~~那里还有一些之前剩下的蛋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吃一些。)
似乎是注意到了夕有着要起身的意图,一只手伸进她的腋下将其捞起,扶着她勉强站着。
直到这时,夕才真正看到这个发出声音的人究竟是谁。
同样纯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从身体到眼睛全都是病态的白色。
不光是她,就连是周围的这片空间,虽然具有着极其精细的雕刻,但却都只有一个颜色....
那种病态的白色....
自己身上的这一点黑色和绿色,到成了这片空间中唯一的异色。
“暂时..先不用了吧,我可以问一下,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看了看不远处被摆放在架子上的那个“蛋糕”,虽然不知道它一开始就是白色的,还是之后又变白了,但总之这种颜色的蛋糕绝对不正常....
她是没有一点要吃的欲望。
(很简单。)
那声音又传来了,但夕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的嘴有张开的迹象。
(这里是泰拉的隔离层外面,你已经死过了,是我把你在这里复活过来的。)
那人形摊着手用很平常的语气“说”着。
但她说的有多平常,夕内心就有多惶恐。
这种能力,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孔,离开大地的存在,感知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能力。
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我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而已啦,呵呵,你就这么认为就可以了呢。)
像是能听见夕在想什么一样,那声音再次出现在夕脑海里。
虽然已经意识到对方可能有着怎样的能力,但面对眼前未知的一切,夕还是忍不住继续想着。
(我为什么要这么干?嗯~大概是在一段时间前,我给一个人过生日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一件事,让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想找个人稍微回忆一下,所以我就这么干了呢~)
(我要干什么?嗯~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邀请你过来坐一坐,咱们聊几句,反正你早就死掉了,就算过来也不算吃亏嘛~)
(你会怎么样?这个我还没想好,要不咱们先进入主题怎么样?)
密集的言语被飞速塞进夕的脑海,直到听到话语中的疑问,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停下胡思乱想了。
“那个...谢谢您救了我。”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对方救了自己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既然对方能做到随便把自己救活,那想必对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简单的聊一聊而已.....
虽然不知道自己和她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不用谢。”
那声音出现,和之前有一些不同,夕意识到那声音是来自于身前的这个人的,她抬起头,脖子却被两只手握住,将她整个人举起。
“我只是,稍微回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一时兴起,想要看看你会说什么而已。”
那个纯白的人形说着,身上没有变化,但却像是出现了很大的改变一样。
死板的动作很明显的转变的生动,祂正亲口诉说着事实,而那双眼睛,也正从苍白转变成耀眼的金色。
不,已经不是耀眼了,是刺眼。
整个大殿内已经完全被这种光亮渲染,纯白上反射的光晕正无声的表达着它主人此时的感情。
那早就不可能再被揉搓成狂怒的,混沌的感情。
夕半眯着眼,视线内只能看到不断增强的金光,呼吸被阻断,双手扣在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上,试图将它们掰开,但却不能起到丝毫作用。
意识开始模糊,双腿下意识的乱蹬着,就连尾巴也在不自然的摆动,可那双手却不曾有过丝毫动摇。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眼角有液体出现,这种临近死亡的感觉尽管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体验了,但依然不能被她适应。
泪水划过脸颊,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将自己复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杀掉自己...
她也没机会继续去想了。
蹬腿的动作减小了,试图掰开那双手的手也被渐渐放下,半眯着的眼睛被完全闭上。
眼泪滴落在那只紧紧掐着的手上,那人似乎流露出了片刻愉悦的表情,随后松开了双手,看着夕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
(想听一个故事吗?)
金色的光芒减弱了,那人形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做出刚刚的事情一样。
“咳...咳咳...我还.咳咳,有的选吗?”
她挣扎着试图抬起头,却看见那人已经低下了身子,脸贴脸的看着自己。
“你当然有。”
亲自开口说着,她歪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夕貌似注意到了她眼中的金色闪烁了一下。
极速的抬手,像是想要掸去灰尘一样的甩动袖子,周围的景物随着一阵震荡飞速变换成另一个样子。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记得在故事讲完之后,告诉我,你会是怎样的感受。”
一只手捏着夕的下巴,另一只手抚在她的背上,强迫着她再次起身。
(一个假设,这一切的前提只是一个假设。)
竖起一根食指说着,周围的景物明暗在不断流转,还有影子时常飘过,像是在移动到需要的时间。
(假设这个大地之上,有着那么一个,只需要不断研究,就可以完全解决矿石病问题的感染者。)
景物停止了变化,是一条走廊,似乎在夕的记忆中出现过。
(不对,这个假设并不贴切,这样吧,这里有一个重度感染者,你可以在她身上进行任何惨无人道的实验,没有人会提出异议,也没有人在乎她,只不过你会获得一丁点得出矿石病解法的机会。)
在想了想后,那人形说出了新的假设。
(你会做吗?)
“没有人会这么选的吧?”
感受着那双眼睛中传来的压力,夕这么回答道。
(很遗憾,真的有人会这么做。)
在景物中,一只手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处,随后是一个虚弱的人,佝偻着身体,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扒着墙一步一顿的走来。
一只已经变得暗淡的鲁珀,身上还挂着无数实验数据传输用的接头,宽大的白色袍子上还有血迹没有被清洗。
和夕现在身上所穿着的是同款.....
那裹尸布一样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衣物。
(而且也成功了。)
那声音继续说着,在这层景物之上,似乎又有另一个画面向夕展开。
那人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开膛破肚插入各种管子。
在那冷漠的研究员出现的时候,夕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罗德岛...她记得那条走廊。
连休息和停顿都没有过,只需要灌注营养液就能保证不死。
不带有一点慈悲,似乎完全没有把那只生物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终于...他们制造出了....这片大地上.....唯一的....
神。
异色的瞳孔睁开,散发出的光亮取代了研究室内昏暗的灯光,但那瞳孔中却看不到一点身为人的知性。
少女跪坐在手术台上,血肉正在恢复,但身体依然瘦弱。
具有实验服和裹尸布双重作用的袍子散乱的盖住她的躯体,但上面被沾到的血早已叠成厚厚的痂。
“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画面中的男人抱住了少女的头,那呆滞的双眼中再次出现了人类应该有点灵性。
随后,才是泪水。
“你成功了,你找到答案了。”
他揉着少女的头,那不知所措的少女也下意识的缓缓用纤细的双臂抱住了男人。
她可以离开这座实验室了,但现在的她对此并不在意。
真正令她在意的,是现在,终于有一个人,会注意到她,会觉得她还有作用了。
仅仅是这样,她就感到了无比的安心。
似乎真的马上就要有光照进她的世界。
她被允许在限定的区域内走动,她被允许在监视下翻阅一些儿童绘本,她被允许在其他人用完餐后一个人前往食堂用餐。